曙光城中,一众碧澜宗高手济济一堂。
那些心境已经修炼到如古井般的供奉,个个闭目养神。而像战三锤和战狼,面前的长几上却摆放着数量极多的灵酒佳肴。
在这方面,战狼和战三锤倒是意气相投。只不过,如今毕竟是在议事,两人也只能静静地吃喝,不能畅快地豪饮。
战狼相当清楚,虽然这一次出战,名义上是他带领战刀堂主持战事,但实际上却是战风耀节制一切。
大阁老战九州如此安排,也是诸多考虑。对于战狼的实力,没人会怀疑。但毕竟大规模的争斗,还是需要有经验的人来主持。再者,对那些多疑的老人来说,对于战狼似乎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曙光城城主战辰光和几个曙光城原本呼风唤雨的人物,此刻却只能敬陪末座。毕竟碧澜宗这些阁老、供奉,平时都是难得一见的大人物,任何一人的修为都远在他们这些出身政阁的人身上。
假战四海的事件,让战阁上下都憋了口怒气。于是,政阁那位阁主和这许多年来跟那个冒牌货有过来往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牵连。最终的结果便是那位政阁阁主也在战阁庞大的压力下交出手中的权力。虽说许多年来他也暗中积蓄了不小的实力,但若是想用这些力量跟战阁对抗,那无异是蚍蜉撼树。随着他远离碧澜宗的权力中心,他手中的力量,也必然会慢慢地消散。
有心人都知道,对于政阁阁主的处理,实际上是在给战铁氏一个交代。被打压多年的战铁氏,也总算是扬眉吐气一番。
过去的几十年里,政阁的势力空前膨胀,许多政阁出去的人也都一度雄心万丈。但那位站在政阁最巅峰的阁主被如此轻易踢下了台,这才让那些政阁的头头脑脑们明白,在碧澜宗,还是战阁的大佬们说话算数。政阁不是没有想法,但战阁那些个供奉带着杀气腾腾的精锐护卫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战辰光悄悄地打量着战狼。他很清楚,在这次影响碧澜宗格局的事件中,这个听说年轻得过分的战阁成员,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哪怕战阁有意封锁消息,但毕竟都是碧澜宗内部,战辰光这种手里捏着庞大资源的一方诸侯,还是能通过在宗派内的关系得到许多消息。
四百多年的顶级高手,显然不是靠时间堆积起来的,天赋,运气,机缘,缺一不可。加上此刻战狼身处一群老家伙当中却如此从容淡然,那些老人们看向他的目光乃至跟他偶然的交谈中也丝毫没有任何高低品级之分,让战辰光心里震惊的同时也看明白了,这年轻人,怕是已经得到了这些老家伙的认同。
“辰光城主,你前日所说天杀门和元广宗必然会来攻曙光城。为何两日过去,他们还毫无动静?”战风耀跟身边几个供奉商量了一阵便看着曙光城主问道。
战辰光站了起来,恭敬地道:“原本天杀门和元广宗的联军一路破坏,刀锋所指的,也就是本城无疑。本城拥有西北域最大的庚金矿脉,他们没理由放过。现如今他们迟迟没有动手,怕是诸位老大人到来的消息已经泄露,他们知难而退了吧?”
“知难而退?”战风耀的笑容里带着明显的嘲讽,“如今天杀门和元广宗的人正在北方集结人手。我们这里多少人,怕是他们早就摸得一清二楚。本座倒想知道是何人把这消息漏了出去。”
“阁老莫不是怀疑本城主?”虽然内心极不愿跟战阁有任何冲突,但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战辰光还是要激烈争辩,“本城主被调来曙光城两百余年,虽不能说于曙光城有大建树,但也算兢兢业业。曙光城对我而言,远比众位老大人所想的更重。若曙光城破,本城主宁愿以死殉之!”
“你激动什么?”战风耀的脸色冷了下来,阴沉地道,“本宗不会冤枉一个忠义的弟子,亦不会放过一个反骨之人。”
随着战风耀一个命令下去,议事的大殿外陆续进来几拨碧澜宗高手,每一拨人都带着一个或几个被完全制住的人。这些人或是功力被废,或是手脚筋骨全被挑断,但却无一例外地全部清醒着,一脸的惶恐和绝望。
看到这些被带进来的人,战辰光乃至另外几个曙光城的大人物都脸色剧变。
“这是什么意思?”战辰光脸上显出了怒意。这些人里,有一个就是他的亲传弟子,还有一个则是他颇为倚重的本家子弟。如今,这两人不单功力被废,全身筋脉更是被毁去大半,此生再无复原的希望。
“战辰光,还敢跟本座装蒜?”战风耀一指已经闭上眼睛认命的战辰光的弟子,冷笑道,“此人是你的弟子吧?就是此人,两日来三次传讯出城。还有此人,妄想偷偷逃离曙光城。”
一个碧澜宗战刀堂的高手面目表情地取出不下十个百宝囊放在战风耀面前的长几上,随后无声无息地退到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