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佐则一脸无语，要不是今天莫里斯请客，他早就动刀了。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而且我只是觉得有些疑惑而已。” 恩佐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烦躁，“你不觉得今晚的气氛有些奇怪吗？”

莫里斯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楼下喧闹的大厅。正如恩佐所说，今晚的红桃女王，的确与往日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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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量众多的冒险者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他们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粗犷的笑声和高谈阔论中，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冰冷声响，与周围纸醉金迷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你这家伙，不愧是专门接悬赏这块的，嗅觉就是敏锐。”

莫里斯啧啧称奇，随手将几枚银币抛到吧台上。

银币在光滑的台面上旋转着，发出清脆的响声，最终稳稳地落在了酒保的手边。

“那些冒险者，是怎么回事？”

酒保不动声色地将银币收入囊中，眼神却依旧停留在手中的酒杯上，漫不经心地用抹布擦拭着，仿佛那些冒险者与他无关一般。

“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因为冒险者公会的新项目。” 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最近索尔城外海域发现了一处上古遗迹，据说藏着不少好东西，那些亡命之徒，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莫里斯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佐尔之前跟他提起过这件事，但他当时一心想着运货的事，早日前往摩恩城，并没有放在心上。

“怎么，动心了？”

恩佐轻晃着酒杯，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那种地方，可不是什么善地。”

莫里斯没有理会恩佐的调侃，摇摇头，说道：

“那群冒险者，平常和和气气的，一旦得知对方身上有宝物，那做出的事，能比我们这些赏金猎人还要下贱。”

随后他将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况且，摩恩城还有人在等我呢，我可不想让她等急了。”

恩佐闻言，抬起头，语气带着几分惊讶，“惊了！居然不是幻想女友？我真想看看是哪位猛女能看得上你这种货色。”

莫里斯对恩佐的调侃只是报以一个竖起的中指，随后将杯子重重地放在吧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你呢？你就打算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有没有考虑过未来？”

恩佐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猩红的酒液微微晃动，在昏暗的灯光下映照出他那张俊美却略显病态的脸庞。

他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未来？我从来没有想过那种无聊的东西。

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挣扎、哀嚎，一点点失去光彩，最后彻底停止呼吸，那才是世界上最令人愉悦的事情。至于钱，生存…不过是达成目的的手段罢了。”

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猩红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滑落，仿佛是在品尝着什么甘美的汁液。

“你…真变态。”

莫里斯皱了皱眉，他果然还是不能理解恩佐的脑回路，也许，这次见面，就是永远不见了。

恩佐没有理会莫里斯的评价，只是将目光转向了窗外，夜色深沉，远处闪烁的灯火，在他眼中仿佛是一双双即将熄灭的眼睛。

“我享受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看着他们在我的手中无力地挣扎，最终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那种感觉，真是令人着迷啊……”

他低声呢喃着，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对莫里斯解释着什么。

莫里斯沉默了，他虽然没有经历过恩佐那样黑暗的过去，但他见过太多赏金猎人，因为最初的贪婪和残忍，最终走向了自我毁灭的深渊。

他静静看着恩佐，默默地将两人的酒杯斟满。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着光，映照着彼此沉默的脸。

“敬明天。”

莫里斯举起酒杯。

“敬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