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了,你这厮肯定是急了,你现在一定是手在抖,汗在流,肯定是说不过我才会动手……”
莫里斯感觉脑瓜子嗡嗡难受,他确实破防了,不过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想到她还要跟着自己过45年才能解脱。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船身便猛地震动了一下,将两人之间的闹剧打断。
“抛锚了!索尔城到了!”
伴随着一阵粗犷的喊声,一个水手从桅杆上跳下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但这笑容怎么看都带着点苦中作乐的意味。
莫里斯走到船舷边,眺望着远处的港口城市。
阳光下,索尔城那高耸的城墙仿佛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用斑驳的痕迹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和历史的讽刺。
北城,金碧辉煌的城主府和神庙高耸入云,与南城低矮破败的平民窟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这个世界的荒诞和不公。
“瞧瞧这壮观的景象,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而连接这两者的,是莱斯特城主那张能把死人说活,又能把活人说死的嘴。”
塔妮亚飞到莫里斯肩头,语气中充满了嘲讽,“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能让这座城市在如此严重的贫富差距下,还能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艺术’吧。”
莫里斯看着城内那两条泾渭分明的队伍。
一边是珠光宝气、趾高气扬的贵族富商,一边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平民百姓,摇了摇头,“毕竟,没有什么是比这更荒诞、更讽刺的‘艺术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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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拂过,莫里斯深吸了一口气,索尔城污浊的空气夹杂着一丝海腥味,让他原本因为回忆而有些烦躁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他走下船,踏上坚实的土地,一种久违的踏实感涌上心头。
自从从那个诡异的遗迹离开之后,莫里斯就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一切事物在他眼中都像是慢动作播放一般,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这并非错觉。
他的动态视力、反应速度,甚至是思维能力都在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提升,就好像身体里的灵魂在不断升华,在不断地改造着他的一切。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那个名为阿尼斯特鲁造成的,又或是这枚正在不断提供生命力之戒的原因,但终究不是什么坏事。
不到半刻钟,熟悉的路途,莫里斯已经走过不下百遍,熟练地避开地上的坑洼和那些试图兜售“奇珍异宝”的小贩,他来到了赏金猎人公会门前。
公会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一如既往地喧闹,粗鲁的叫骂声、震耳欲聋的划拳声,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发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歇。
但有些东西,终究是变了。
莫里斯的目光扫过公会大厅,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总是扣着指甲,懒洋洋地坐在前台,却又对每一个来访者了如指掌阴郁青年,佐尔。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材高挑,脸上布满雀斑的女人。
她正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种委托,偶尔抬头,用锐利的眼神扫视一下大厅,似乎在警告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不要惹是生非。
“新人?”
塔妮亚也注意到了前台的变化,有些好奇地问道。
“或许吧。”
莫里斯没有妄下结论,他径直走向前台,准备询问佐尔的下落。
正当他准备开口之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带着一丝熟悉的尖利,从头顶传来:
“哎呀呀,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血手屠夫’吗?我还以为你要来得更慢一些。”
莫里斯抬头望去,只见二楼的栏杆处,一个瘦高的身影,正靠在那里,赫然是佐尔!
但他此刻的形象却与之前大相径庭。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长袍,金丝眼镜后的双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原本乱糟糟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花白的山羊胡也修剪得整整齐齐,整个人显得精干利落,像一只精明的老狐狸。
佐尔看出莫里斯的疑惑,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嘴角带着一抹狡黠的微笑。
“索尔城首席顾问,佐尔·康斯特,向您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