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呼唤，让苏染不由得愣了一下。

“唔...”

苏叶的脸颊在苏染的脖颈间蠕动，她脸颊中的温热传导至苏染的体内，让苏染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奇……奇怪……这是……什么……”

一股温润的感觉从脸庞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沿着脸颊缓缓滑落，最后停留在嘴角边，轻轻坠落。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触摸着眼角，一种湿漉漉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

原来，那是泪水。

“我……为什么会……”

苏染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绝地从眼眶涌出，无论她怎么擦拭，都无法止住它们的流淌。

这是她来此世后第一次流泪，不，准确地说，应该是第一次哭泣，然而，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难道只是因为苏叶无意中说出的那两个字吗？

“是你伤心了啊……”

忽然，苏染好像明白了什么，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嗯……”

来自苏染身体中的，另一个灵魂正坐在角落默默地哭泣，这种强烈的情感无意间扩散波及到苏染自己的内心，流下染也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但，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自己的心中也有一种刺痛的感觉呢？

是那自己从未谋面过的父母吗？

苏染鼻尖抽动，这一次的泪水好像是伴随着自己的痛楚而流出的。

虽然时间过去了千年，但她还依稀记得，自己的过往。

从她记事起，她就在魔族的核心地带接受训练和培养，

这期间她经历了无数的困难，经受了数不胜数的折磨，只为在这狭小的训练场中活下去。

没错，败者只能迎接死亡，而胜者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所以她不断地厮杀，不断地厮杀，最终，连那位身居高位的上代魔王，也被她一剑洞穿了身体。

她还清晰地记得，在那位魔王陨落的最后时刻，她的眼神，像是完成了某种心愿那般，含着欣慰与释然。

那时的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参与那样残酷的选拔，为什么那位魔王要让她们自相残杀，以及在最后一刻，她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与她缠斗的每个候选人，在决斗场外都有至少一双关切的眼神注视在那人的身上，可在她自己受苦受难的那一刻，她的父母又在哪呢？

但现在，这些问题的答案已不得而知。

她已经成为了众魔的领袖，并一直带着女神的任务在世间甄选勇者，并以自己死亡的代价将中选者送往神界。

经历了如此之多的循环，她已经麻木了，曾困扰他数十年的问题渐渐地被搁置...

直到刚刚，苏叶的那一句“妈妈”。

“你好像...也伤心了呢...”

突然，脑海中的“自己”的声音将苏染的思绪从过往拉回到了现在。

“是啊...”

苏染叹了口气。

“是因为什么呢？”

“原因啊...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

稚嫩的声音以一种疑惑的语气在苏染的脑海中回响。

“我从未见过我的至亲...”

“这样啊...原来和你比起来，我还算幸运的嘛...”

另一个自己苦笑了一下，随后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