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些挑衅贬低之语充耳不闻,经历多了,自然就不会在乎。
光在此刻都不会有过怜悯。
她努力站起,腰杆笔直。
尽到最后抵达舞台中央,身后刺目灯光悄然退为陪衬。
身影与容颜,在万众瞩目下渐渐清晰。
一经亮相,众人失声!
现在,绚丽刺目的到底是谁?
永远不会向任何人屈服。
永远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永远不会失去真正自我。
比起那无二的样貌,更加难以塑造,难以被低估的是她的浑身上下所散发的不屈意志,从那双冰魄眼眸中倾泻出来,看向场上所有人。
可能一辈子也无法遇见,在一个女人身上散发着狼性,一个以强为美,正在绽放锋芒的女人。
她目光锐利,环视四周。
招手一挥,披在身上的遮光布“哗”地飞出!亮出此身戎装!
场外立时闪起白光,成为焦点!
黑裙流线,细腻入微,设计独步群芳,与冰山美人的冷艳气质融为一体。
而苏月影呢。
她只感觉很不自在。
那些闪烁的白光比头顶聚光灯还要刺眼,已经在克制不抬手去挡。
更重要的,那种被人以贪婪目光窥视的不适感又来了。
等到拍完,这些媒体人员又觉得缺点什么,照片整体是干巴巴的,有些涩口难咽,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苏月影转过身形,似要离开。
她在空气中做了个推门的动作。
这就像是打开了音乐的盒子。
填补上这安静的气氛,开始给这惨白的舞台添上颜色。
居然是凭空多了道门。
门扉轻启,显露一隅斑斓世界,蓝天如洗,白云悠然。
嫩绿枝蔓悄然探出,细腻缠绕于门楣,编织着自然的绮梦。
绿叶间,花朵含笑绽放,绚烂多彩;而翩翩蝴蝶,轻盈穿越这方寸之间,飞到舞台之外,给观众一种时空错乱的混乱感。
这里有个世界。
在这门中又有个世界。
而且那个世界,与这昏暗的周围产生鲜明的对比,有着无限的向往与美好,充满朝气与希望。
有观众想要起身抓蝴蝶,竟是在触碰后立刻消散。
那蝴蝶长得极为漂亮,紫色的羽翼,黑色的斑点,在经过光时又变得缤纷多彩。
苏月影完全将那道门给拉开。
在留恋身后一眼后,指尖伸向门内世界,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
里面的世界会是如何?
可在触及那个世界瞬间。
指尖开始瓦解,变为黑色紫翼蝴蝶,越是深入身体消失的越多。
国防部长差个坐不住蹦起来。
这比大变活人更来的震撼。
因为这个鲜活的大美人是在众人视野中消失的,在穿过那道门后变成了蝴蝶。
场外呼声大起,整个场地变得暗淡,开始由黑暗支配。
开始能够听见鸟叫虫鸣。
在一时的黑暗过去,那些枝丫盘根错节,绕着场外一圈又是一圈,有的人头顶长出花朵,有的人头顶长出蘑菇,有蝴蝶翩翩落下,但那些都是虚影,手在穿过构建出来的光粒子时便会被打散。
是真正做到除肉体感觉之外的身临其境,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春意的芳香。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周围这场奇观上,它没有很惊艳,没有很绚烂。
但能让自己融入进去,成为这自然的一角,现在自己扮演的可能是蘑菇,可能是树叶。
直到台上女童悦耳欢快的笑声响起,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周围也因她的出现而变得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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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小小一只,四五六岁。
女童稚气未脱,四五韶华,正值天真烂漫、无拘无束。头顶花环,乌发轻飘,小小粉色连衣裙如那蓬松云朵,笑貌书写着童真。
他身后跟着位军装少年,看不清模样,想来也是风华正茂。
两人在这片花园中嬉戏玩闹。
成为另一道不可多得的风景。
玩的累了,就躺成大字,也管不得那些俗文旧理,闭眼就能呼呼大睡。
一觉醒来,少年已被画成花脸。
小孩子的恶作剧多是共通的,把大人的脸画成猪头,把花朵插在亲近之人的头发里。
少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能是无奈的笑了。
很快,又有一人登场。
同样是一身戎装,气宇不凡,挺拔如松,有着身为上位者的压迫。
无声中,他对少年呵斥,对其有很严厉的管教,而对女孩呢,竟是睁眼都未曾瞧过。
小孩子哪里懂得大人那么多事,见军装男人要走,小跑上去,拽住他的袖袍。
男人回过头来——
女童把笑容和花环一并送上,这是她这个阶段能给出的最好礼物。
男人无所动容,反而是一番训斥。
女孩低着头,对应着话语,她看向裙身,看向弄脏的手脚鞋袜,认为是自己做错什么,从而手脚无处安放。
实际她什么也没做错。
只是想要分享劳动成果。
想要得到最基本的肯定。
对错没有认知的她,单一的认为,大人是对的,小孩是错的,但不清楚错在哪里,这会让她变得矛盾。
这时,少年出现,夺过女童手中花环,一把将它戴在男人头顶,作态强势。
男人震怒之下,把花环撕扯个粉碎。
因此,少年和男人大吵起来,少年拼命想要男人理解什么,维护女孩,最后都以沉默收场。
以前有人认为,全世界最难说动的人,不是自己的政治敌手,而是自己的父母。
已经融入环境的场外,对这样一幕表示愤慨,只从三人相处氛围就能判断他们关系。
天气好像是在随着情绪转换而变化。
天际渐笼灰幕,乌云密布,凝珠欲落,预示着倾盆大雨的序幕即将拉开。
苏侯看着,他又是怎样一番感想呢。
那是他最难熬的时刻,是最至暗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