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拨通了老钟的电话,电话接通还没等他说话,那边就先是传来了老钟那热情的声音“哈哈,你小子还记得我呀,我以为你已经掉进各种酒局里把我们都抛之脑后了呢”。
以前上班的时候通话最多的就是他了,这个声音秦方再熟悉不过了。
“那不能,我在魔都一共也没认识几个人,你可是我的老板,就数和你见面的时间最多了”。秦方也笑着说道。
“那不都是以前了嘛,现在我可不是你老板了,我现在是你的一个朋友”,钟情笑呵呵的说。现在秦方已经不在他那里上班了,自然就不存在老板不老板了,秦方还称他老板,那是秦方客气,他却不敢充大。他自己清楚,自己那破公司,现在是风雨飘摇,随时可能被风刮走。
“你做了我几年的老板,在我没找到工作之前,你也还是我的老板,我现在花的钱,也都还是你以前发给我的工资款,当然是我老板了”。
“那都是过去了,不提了,以后说不定你才是老板,公司要是哪天黄了,我就又要回到打工者的身份了”,老钟说完叹了口气。
“放心,黄不了的,你现在都有北大研究生妹妹来帮忙了,以后肯定蒸蒸日上,上市也是指日可待,到时候去交易所敲钟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哦,我也感受一下现场的气氛”。秦方特意说得气势昂扬,给老钟加油。
老钟笑了笑说道:“她一个学金融的,别说是北大研究生了,就是读的哈佛也没用啊,隔行如隔山啊。要是她就能让公司起死回生,那她都不需要读了,直接来公司做就行了,读了以后也是要找工作的。再说了,就我这破公司要是都能上市敲钟,那你随便去哪盖个公共厕所,然后派个收费员,估计也能上市敲钟了。这种东西离我们太遥远,不敢想,只要我这公司能挺过去,我就很知足了,也算不枉我们付出这么多,现在看来,难啊”。老钟一口气说了挺多,他也真是没把秦方当外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方感受到了老钟的无奈,他走的时候公司境遇就不太好,现在又是正值年底,听老钟这口气,大概是也还没什么好转,不免也为老钟担心,怕他哪天就坚持不下去了。也鼓励的说:“坚持一下,都已经立春了,冬天已经过去,春天都来了,公司也会迎来新的机遇的”。
“嗯,等年后一段时间再看吧,没有起色那就不能干了,不然房子都得砸进去,总不能让老婆孩子睡大街吧”。钟情说完停了停又继续感慨的说:“当时就应该听父母的,老老实实的打工多好,旱涝保收不说,还不用操这么多心。开了个破公司,这几年白打工就算了,现在还得往里面贴钱,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创业有风险啊’”。
秦方自然知道创业不易,但他也佩服那种自己创业的人,那种毅力、那种决心、那种敢想敢做的拼劲,正是人生最难的的。而创业的人们,普遍都有这种精神。
当然,创业也并不是都能成功的。市场竞争的残酷性,向来都是适者生存,有人风光、就有人遗憾,有人欢喜、就有人落寞。
秦方不知道怎么鼓励他,在现实面前,一切没有实际行动的言语都很苍白无力。他也有帮他一把的想法,但在没有最终定论面前都不太好摆到明面上来说,不然万一到时候有变数,自己就成了画大饼的了,帮不了他不说反而还会害了他。
想了一会儿,秦方也只挤出来一句:“先开心过了这个年再说吧,过完年再坚持一阵,等转机出现,也算不负自己这么久的付出”。
钟情则表示,公司他付出了大量的精力和财力,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实在坚持不下去了,那就尽人事听天命,也算努力了无憾。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诸如老钟的孩子学习成绩、秦方这边的风土人情等等。秦方听得出来,聊到孩子这些的时候,他才轻松些。之前聊公司的时候,虽然也能听到他的笑声,但那基本上是苦笑。聊到孩子言语间的轻笑才是发自内心的,那是不可掩饰的自豪和骄傲。
挂了电话,秦方也是希望老钟的公司能坚持下去。公司对他的特殊感情,不止在于那是自己工作三年多的地方,更在于那是自己走狗屎运的源头。他清楚,没有那个公司,自己就不会经过那个通勤路线,就捡不到那张一千多万的彩票。没有了这张彩票给的资本,后面以特币他想都不会去想,杏林家纺也是,这些赚钱的机会都会与他无缘。
所以,估计现在除了钟情本人,就数秦方最希望他的公司好了。他期盼着老钟的公司尽快摆脱泥潭挣扎的窘境。
和钟情打完电话,秦方站着想了一会,要帮钟情很简单,公司发展无非就是缺钱。
可简单却也不简单,这可是个无底洞,有的公司几十万就能救活的有,几百几千万都拉不回来的也比比皆是。秦方自认为自己虽然意外得了点小钱,但也没到财大气粗的地步。
对公司他不懂,对经营他也不懂,找不到症结那么再多的钱也是不够烧的。
他在公司这么久或许知道一点,公司太小,大的业务接不到,小的利润低又赚不到什么钱。要改变这个状况,要么就是扩大规模,要么就是要转型了,无论走哪一种路子,都需要不少的资金。
‘嗯,钟情作为公司的老板,一定有更深刻的了解,或许他也有办法只是没有资金而已,改天问问他就知道了’。秦方心里这么想着。
问问程诺吧,看他最近怎么样了,秦方想着就拨通了程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