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涛说:“这正风楼是一个月前才开的,就开在离此不远的东峪县古玩城里,楼主是个年轻人,叫郝义武。开业的时候,我曾代表华山派前去祝贺,因此多少了解一点正风楼。”
许心妍问:“他也姓郝,可是与令师郝道长有关。”
孙平涛摆摆手,说:“没有任何关系,纯属巧合。我们华山派的创始人是全真道祖师王重阳的第四位弟子郝大通,精通老庄易学,擅长卜筮占卦。金大定七年,他突有所悟于桥下苦修六年,人称“不语先生”,后创建了华山派,现在的郝道长仍是郝大通第二十六代传人。
“这个正风楼的郝义武呢,却是钟掌教家的世交,钟馗生前有一同窗好友名叫郝友,他们两人当时一起进京赶考。在京城,钟馗初试高中榜首,但当朝宰相傅伯远身为考官,为了使儿子傅仁得中状元,竟然偷梁换柱,用儿子傅仁顶替了钟馗的状元。得知真相后,钟馗当场自尽,还是郝友为钟馗葬身立墓,在坟前立誓要为钟馗昭雪。”
许心妍撇撇嘴,说:“这些野史,大多是一些无聊文人编来哄骗世人的,怎么能当真。”
孙平涛说:“姑娘说的是,这些野史确实不足信,但钟家和郝家是世交却是事实,两家直到现在也是往来不断,不然也不会有无聊文人编出这等故事来。这个郝义武自小就跟着家里人学习道术,还曾来华山派求教,我也见过他多次,并不像一个穷凶极恶之人,这次做出如此之事,我也实在理解不了。”
胡琳说:“这个郝义武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全是那个老头在说话,但能感觉到,郝义武特别听那个老头的。”
孙平涛问:“这个老头是何等样人?”
胡琳说:“有六十来岁,戴藏青色头巾,身穿蓝色长袍,一看样子就是苗民,周身挂着很多瓶子,应该都是蛊虫。”
孙平涛说:“这个人我以前并未见过,正风楼开业时,他也没有参加。而且道门和蛊民历史上也从未有过交集,在下实在不知此人来自何处。”
阿朵说:“孙道长胡说,为啥子说你们道门和我们蛊民不来往?师父不也是收了我和姐姐当徒弟嘛。”
我说:“阿朵不可无礼,孙道长所说的蛊民和你说的蛊民不是一回事。”
孙平涛说:“确实如此,历史上巫蛊之害由来已久,自战国时起,巫蛊术就由匈奴传入中土,刚开始时蛊虫还是用来治病救人、驱邪避祸,甚至是求神灵保佑的,这时候的巫蛊之术还全部掌握在汉人手里。到了汉朝时,有人利用普通人对巫蛊术的敬畏来骗取钱财,甚至一时成为社会的风气,盛行在上流社会中。
“自汉朝起,汉人疆土的扩张引起了苗民的反对,但苗民人数少,根本不是汉人的对手,于是部分苗民把眼光盯到了蛊身上,自此开始,蛊虫的养殖开始朝着邪恶的方向发展,并逐渐形成了以苗寨为核心的蛊民群体。”
“到了唐宋时期,蛊民开始为祸天下,他们到处利用人们对蛊的畏惧骗财骗色,甚至参与到了朝堂斗争上,最终引起了道门中人的警觉。在随后的一千多年里,道门中人对蛊民进行了持续的打击,到了现在,蛊民已经寥寥无几了。”
阿云把小青叫出来,说:“孙道长说的不对,我们寨子里人人都养蛊,怎么就寥寥无几了,你看这是我的小青,阿朵还有一个小绿。”
孙平涛看了看小青,说:“你这蛊虫应该是专门用于治疗蛇毒的吧,你们养蛊不会害人,而是用于救人,当然不在道门打压之列,不然的话,左堂主只怕也不会收你当徒弟了。”
阿朵不服气,说:“谁说我不会害人,我姐姐的小青咬了人,照样会死。”
孙平涛笑着说:“那这个小姑娘你说说,你用小青咬死了几个好人?”
阿云说:“我有病噻?既然是好人,我干嘛用小青咬他?”
孙平涛说:“对吧,以前有一些蛊民害人,错在蛊民而不在蛊虫,道门打压的也是那些利用蛊虫害人的蛊民,我说的蛊民寥寥无几也指的是这一类的蛊民。像你们这样养蛊是为了救人的蛊民,我们道门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打压?”
我说:“那孙义武身边的这个蛊民难道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孙平涛说:“也不是没有,我年轻时听过一个传闻,这个郝义武八岁时跟着父亲上山采药,结果小孩子贪玩,他在山上看到一颗树上的野果子好玩,摘了一颗就吃到了嘴里,结果没看到树上盘了一条不知名的毒蛇,一下子就咬了他手一下。
“本来被蛇咬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道门中对各类蛇毒均备有解药,但偏偏郝义武提前吃的野果也有毒,两毒交加,不到半个月时间,郝义武全身皮肤溃烂,眼看性命不保。
“这时,有人给他父亲支招,说郝义武中毒如此严重,自己认识一个苗寨的蛊师,医、毒两绝,也许可以救了他,建议他带郝义武去贵州苗寨里找这个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