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说:“谢过阴差大哥了。”转身对着跟了我一路的人喊道:“各位大哥大嫂,弟弟妹妹,宋河私下抢寿卖寿,我经城隍爷同意,自阳间下来调查,宋河不但不配合,反而诬陷我偷盗生死簿,我今日就要和宋河在城隍爷面前辩个是非。”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好”,顿时叫好声一片。
我说:“我现在就进去,要是这儿说不清理,我就上东岳大帝庙告状,大家听我的消息。”
说完我扭头进了城隍府,我看你宋河怎么收场,就算这次我死了,城隍爷也不会放过你。
刚进门,宋河就急赤白脸地出来了,对着阴差就骂上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门口这么多闲人,成何体统,还不把他们赶走。”
一个阴差说:“宋文书,你这话说的,他们都在门外站着,又没有闯进城隍府来,我们凭什么赶他们走?哪条规定说城隍府门外不许站人了?”
宋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扭头对着马三说:“你是怎么搞的,勾个人还这么大张旗鼓。”
马三说:“这是我大张旗鼓吗?明明是你昨天满城里叫人抓他,还带人追到城外,吵吵的全城人都知道了,怎么能怪我。”
宋河瞪了一眼,没办法,说:“带他进来吧。”
我说:“我不是已经进来了吗?”
宋河一跺脚,说:“带到阴阳司,司公要亲自审他。”
马三带着我,跟着宋河来到阴阳司,一进门就看到里面摆了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身穿绿袍的人,戴着一顶翅帽,脸从鼻子中间分成两半,左边脸白,右边脸黑,正是传说中的阴阳司公。
马三把铁链取下走了,宋河大喝一声,“跪下,参见阴阳司公。”
我刚要跪,司公摆摆手,说:“不用了,站着回话即可。”
我说:“谢过司公。”
司公说:“你就是左不言,胆子倒是不小,敢来阴阳司偷盗生死簿,你可知这是犯了大罪,一旦罪名坐实,你会魂飞魄散。”
我说:“我正是左不言,不是我胆大,实在是为了声张正义,还阴间一个公道,不得已而为之。”
司公一笑:“声张正义?你的意思是说我这阴阳司不公正了?”
我说:“我不了解阴阳司,但宋河身为阴阳司文书,私下卖寿,实在说不上正义二字。”
司公说:“借寿一事,古来有之。百善孝为先,孝顺子女自愿将自己的寿命借给亲人,这正是孝顺的表现,对此等子女,地府还要加以表彰,如何就是不公了?”
我顿时觉得不对,我说的是私下卖寿,司公说的却是借寿,明显是在混淆概念,难道他要偏袒宋河不成?
我说:“司公所说的借寿,如真有此等子女,我也佩服。但借和抢虽然只有一字之差,意义却完全不一样。”
司公“噢”一声,“你是说宋河在抢寿?他本就是阴间人,抢寿何用?”
我说:“寿数对他无用,但寿数换来的钱却对他有用。宋河利用职权,擅自修改他人寿数,从中谋利,有损阴阳司名声。”
司公说:“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我说:“田喜妹、田喜霞二人,寿数被人篡改,司公可去调查。”
司公看向宋河,“宋文书,你将田喜妹、田喜霞二人的生死簿拿来。”
宋河说:“禀司公,左不言昨日假借调查此二人生死名义,已将生死簿烧毁。”
司公大怒,“你身为文书,玩忽职守,致使生死簿被毁,该当何罪?”
宋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司公恕罪,宋河保管文书不力,甘愿认罚。”
司公说:“你既认罪,罚俸一年,限期补上缺失的生死簿。”
宋河说:“宋河认罚。”
司公说:“左不言,你看这样处理如何?”
我心中冷笑一声,篡改寿数从中谋利不提,抓住玩忽职守不放,明显就是在避重就轻。罚俸一年就想了结此事,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看来我猜的不错,这司公与宋河肯定是穿一条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