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魃惊讶地说:“怎么会这样子,村子里求雨的事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也走的远远的。后来我见村子里人可怜,还专门去了一趟东岳大帝府,让东岳大帝给降了雨,何曾有过血祭的事?”
我说:“要这么说就明白了,二拴父亲死了以后,中川村就降了一场大雨,想来村子里血祭的时候,你正好在东岳大帝府,所以不知道此事。但东岳大帝派来降雨的人发现他们在血祭,一怒之下,雷击了女魃庙。所以村里人都是当天云特别低,而且由于二拴父亲全身血液都流干了,村里人都闻到了血腥味。”
女魃说:“我是后来才知道二拴父亲死在了女魃庙,我问过二拴,二拴说他父亲是被村里人绑去杀了祭天的。”
我说:“那时二拴才不过十八岁,想来并不知道此事,再加上中川村人对血祭一事讳莫如深,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二拴估计是看他母亲被绑在床上,所以猜测是村里人干的。”
二拴母亲说:“这事都怪我,我当时心乱如麻,就没有对二拴说他父亲是怎么死的,只是告诉他我丈夫是为了全村人死的。二拴平时不多说话,后来一直在外地打工,我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女魃瞪了我一眼,“就算如此,二拴父亲也是为了村里死的,村里人照顾他的妻子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我说:“这个当然,所以自二拴父亲死后,村里人一直在照顾他母亲。”
女魃说:“既然有人照顾,他母亲怎么会饿死的?”
我说:“娘娘,二拴母亲是因为自己摔了一跤,大腿骨折,无法动弹,所以才饿死的。并不是因为家里缺少粮食,而且村里人也没有忘了她,就在她死的当天,村里的徐跃进还拎着二斤肉去给她过生日。二拴母亲死了以后,二拴装疯,村里人也给二拴送衣送食,只是全部被二拴给扔了出来。”
女魃看看西岳大帝,西岳大帝说:“徐跃进就是前天你说的改寿的那个,我已经安排人去办了,他现在应该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女魃说:“要按左不言所说,这个徐跃进还是个有良心的,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他。”
我说:“娘娘,别人也不是没良心,只是他们的父辈并没有把血祭的事告诉他们,再加上现在家家也不缺少吃的,所以大家才有点疏忽了此事,而且已经有八个人替二拴父亲偿命了,你看是不是把其他人也一起放过?”
女魃“哼”了一声,“你倒是会得寸进尺,这些人就算不知情,也是违背了父辈的话,难道不该受惩罚吗?而且二拴父亲的死与他们的父辈都有关系,他们父辈欠的债,父债子还,凭什么放过他们?”
我说:“娘娘说的是,他们确实该罚,但是惩罚要以教育为主,不是吗,再说了,他们的父辈也不是罪魁祸首。”
女魃说:“你不说我倒忘了,你刚才说罪魁祸首是我。现在问话也让你问了,你倒是说说看,罪魁祸首明明就是村里的那些人,如果不是他们出了什么血祭的主意,二拴父亲怎么会死?”
我拱身行个礼,“女魃娘娘恕罪,刚才说你是罪魁祸首,只是担心你脾气急躁,听不进去我的话,所以故意这么说,给后面的事增加一点悬念而已,真正的罪魁祸首当然另有其人。”
女魃正要发火,西岳大帝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女魃娘娘息怒,我觉得这小子说的也有点道理,他既然说罪魁祸首另有他人,不妨听他说完。”
女魃想了一下,也笑了起来,“那你说说看。”
我说:“中川村那些人一直住在村里,很少外出,他们怎么会知道世上还有血祭这一说?”
女魃娘娘说:“这还用你说,我当然也想到了,是一个叫吴贵宝的法师给他们出的主意。”
我说:“娘娘既然知道吴贵宝,他一定也被你抓来了,请问他人在何处?”
女魃皱起了眉头,“十年前我让西岳大帝发文,要西洼县城隍将吴贵宝抓来,可是西洼县城隍说吴贵宝早就死了,还把他的魂魄送了过来。”
西岳大帝也说:“没错,我审问了魂魄,这事和他并没有关系,所以又把他放回去了。”
我说:“两位神仙大人,怎么可能和他没有关系?你们想想看,血祭是邪宗所用的邪术,流程复杂,如果没有法师在旁边指点,普通人根本完不成血祭的。”
西岳大帝说:“左不言,你说的有点道理,但吴贵宝的魂魄是我亲自审的,他确实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你不会是在怀疑我连犯人说的是真话假话都分不出来吧?”
我赶紧说:“我没有这个胆子,我相信这个吴贵宝说的不是假话,但是你们就没有想过,西洼县送来的那个魂魄并不是吴贵宝吗?”
女魃眼睛一瞪,“难道西洼县城隍骗了我们,他好大的胆子。”
我说:“娘娘先不要急,借城隍几个胆子,他也不敢骗你们,只是送来的这个假吴贵宝是个醉死鬼,魂魄已经被酒精烧坏了,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谁,再加上假吴贵宝的生辰八字、籍贯和真的吴贵宝一模一样,而且他又自称是吴贵宝,所以城隍和你们两位才都把他当成了真的。”
女魃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假吴贵宝为什么承认自己是吴贵宝?还有那真的吴贵宝在哪里?”
我说:“这个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不过你们只要给我三天时间,我保证把真的吴贵宝给你们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