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吐了吐舌头，看看我们几个，跑出去了。

林大娘把两个胎鬼抱在怀里，仔细看了看，“这是两个发育正常的胎儿，被人引产下来死的。”

许心妍说：“什么人这么心狠，自己的女儿都不要了。”

林大娘冷笑一声，“心狠的人多了，你小姑娘才见过几个。”

我说：“师叔，引产不稀罕，但胎鬼去抢胎儿的魂魄就有点不可思议，晚辈今日就是前来请教，你知道这两个胎鬼是什么人养的吗？”

林大娘阴沉着脸，“养胎鬼和普通的养小鬼方法大同小异，只是小鬼是成人死后的魂魄，可以独立存在。而胎鬼还没有见过天日，一旦没有了身体，过不了几日就会魂飞魄散。所以养小鬼的人多，而养胎鬼的很少。”

我吃了一惊，“师叔，那这两个胎鬼已经被抓回来两天了，如果养她们的人见她们不回去，损伤了她们的身体，岂不是我害了她们。”

林大娘说：“你有此一句，足见心地善良。放心，既然来到我这儿，我自然不能看着她们消失，给我留下便是，我自有法子保住她们。”

许心妍说：“那她们刚才是怎么回事，好像头疼的样子。”

林大娘说：“刚才是有人在她们的身体上施术，想来是因为她们两个出来时间长了，想逼她们回去。哼，没想到她居然是如此狠心的一个东西。”

我说：“师叔，看来你知道是什么人养的她们，能告诉我们吗？还有这人养她们又有什么用？”

林大娘说：“能有什么用？胎鬼分不清善恶，养的人让她们干什么，她们就会干什么，自然是用来干坏事了。

“我这几十年只教过两个人如何养胎鬼，一个就是杨金博，另一个是平阳县城里一个护士，叫冯雪琴。杨金博从小没了父母，人又好学，我觉得这样的人才知道珍惜生命，加上他苦苦哀求，我就教给了他。

“冯雪琴是平阳县医院妇产科护士，年轻时跟着别人学过一些道术。后来不知道从哪儿知道我会养胎鬼的，上门来求我，说是经常看到那些被打下来的胎儿，觉得他们可怜，说是学会养胎鬼以后，可以帮他们以后找个好人家投胎。我觉得她说的在理，就教给了她。

“现在照你这么说来，既然不是杨金博干的，那就是冯雪琴干的。我老了，也不想出去，就麻烦两位去找她，如果真是她干的，可以直接打死她。”

我说：“如果真的是她干的，晚辈一定把她抓来见你。”

林大娘“哼”了一声，“年轻人还给我打马虎眼，既然你不想杀人，那就给我带来，我来杀了她。”

我说：“好，晚辈办完事，一定来复命。”

林大娘说：“那你们就去吧，出去后要是看到有个老头还在村子里，帮我赶走他。”

走到村子里，正好在路上碰到刚才那个小姑娘，我让许心妍停下车，问：“小妹妹，刚才找林大娘的老头呢？”

小姑娘指指远处，“我出来他就已经走了，我看他是朝那边去的。”

我看看远处，已经没有人影了，只好和许心妍上了车。

许心妍说：“不言，你能看出来这林大娘的来历吗？”

我一愣，“我没看出来，我注意力全在她房间的那个放胎儿的瓶子上了。”

许心妍得意地说：“总算有比你强的地方了，我觉得她是茅山派的。”

我说：“你是说她也是道门出身，不可能吧，道门中怎么会有人养鬼？”

许心妍说：“她也算不上养鬼，她只是懂养鬼术而已。你没发现窑洞里只有一个胎儿嘛，而且上面写的是爱子。我觉得她是因为年轻时流产了，孩子没了，才用这个法子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的。”

我说：“那你怎么知道他是茅山派的？”

许心妍说：“你看到她门口种的药草了吗？那些药草里有一种叫七星花，是炼丹用的。还有她窑洞里挂着一个干了的紫河车，还有一小瓶子朱砂，这些都是用来炼丹的，除了茅山派，现在谁还会用这些东西。”

我一拍大腿，“她要真是茅山派的，我大概能猜到她是谁？”

许心妍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你怎么猜到的？”

我说：“我只是有点怀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证实后再给你说。”

许心妍使劲打了我一拳，“不能这样，告诉我。”

我说：“我觉得她是茅山派老韩的妻子，就是在东峪县一直帮我的那个老韩。”

许心妍眼睛睁的大大的，“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说：“你看到林大娘那个放胎儿的瓶子上的字没有，爱子韩林轩。这个林应该是她的姓，韩应该是她丈夫的姓，这是一。在东峪县时，老韩偷听我和钟慧说话，钟慧说要向林家姑姑告状，老韩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这是二。

“最重要的是，刚才小姑娘进去说有个姓韩的老头找她，但小姑娘刚出来，老头就已经走了。要不是他听到了林大娘说的话，干嘛还没等小姑娘回话就走了？这么远距离能听到咱们说话，除了老韩还能是谁？”

许心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和钟慧说什么悄悄话被老韩听到了？”

我结巴了一下，“我、我说的是我们说话，不是我们说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