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我放开许心妍。许心妍把散落下来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面,“不言,我真的不想离开这儿。”
我说:“以后日子长呢,再说了,咱们再不回去,表哥估计要打上来了。”
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了女魃给我算的卦,难道女魃真的算错了,还是?我不敢往下想了。
许心妍看着我的脸,“你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我在想一个人算的卦,没事了,你想吃什么?今天还钓鱼吗?”
许心妍说:“当然钓,除了鱼,咱们也没别的吃的了啊。”
阿水在外面敲门,“老板,老渔民来了,说有事找你。”
我和许心妍出去,老渔民说:“小哥,岛上有股怪味,好像是从树林中传出来的。”
我闻了闻,果然,空气中传来一股尸臭味。许心妍也闻了出来,“不言,岛上有死人。”
顺着气味找过去,一直找到了小树林中间,气味是从树林中唯一的一座房子里传出来的。
房子周围静悄悄的,我和许心妍绕着房子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轻轻推开门,尸臭味一下子浓烈起来。
房子里陈设简单,一个看上去足有八十多的老头躺在床上,身上一件衣服也没穿,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床上有大量的喷射状血迹,老头手里还抓着一个刮脸刀片,脖子上有一道伤口,颈动脉已经完全被割断了。
许心妍说:“这老头干嘛要自杀?难道就只是因为夜叉跑了吗?”
老渔民说:“这老头我们平时都很少见到他,他也不是岛上的原居民,我记得二十多年前的时候,他才搬到岛上来,当时他一大家子,男女老少十几口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不到两个月,其他人就都搬走了,只留下了他一个。”
我说:“村里有没有人知道这老头是什么人?”
老渔民说:“没有,他平时不和村里人打交道,我们只知道他姓谢。以前他还每天上午出去打鱼,但最近几年都很少见到他出去,也不知道他每天吃什么。”
屋子角落里摆着两口大缸,我掀开盖一看,一个里面放了多半缸的面粉,另一个缸里放了一些土豆、萝卜之类的蔬菜。
我说:“岛上人吃面粉吗?”
老渔民说:“不吃,吃面太麻烦。我们平时打鱼,每周末岛上有大船到舟山卖鱼,然后买大米、菜回来。”
我说:“那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这地方不可能有小麦的。”
许心妍说:“会不会有人定期给他送东西?”
我说:“也只能是这样子,他这年龄,自己怕是也出不了岛?”
老渔民说:“有可能,反正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艘大船半夜驶来,有人见过,船上的人来到这小树林里面。”
我在屋子里翻了翻,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外,只找到几支小铜管。
许心妍说:“这和夜叉脖子上取出的钢管一样,那些夜叉就是他养的。”
屋子角落有一块木板,我掀起来一看,下面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打着手电一照,里面有三个用稻草做的窝,和暗夜当初住的地下室差不多。我说:“这老家伙,抓了夜叉,又不好好养,居然让它们住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许心妍说:“这恐怕不是普通的渔民,你看墙上。”
我顺着许心妍的手一看,只见墙上挂着一个铜镜,上面刻着一个笑呵呵的大肚子弥勒佛像,下面还刻着一行字,“弥勒下生,救度世人。”
许心妍说:“原来他也是邪宗的人物,邪宗为了采珠,居然还在夜叉岛上安排了专人。”
我说:“既然这样,想必是因为夜叉走了,他完不成邪宗交待的任务,心里害怕,自杀了。也不用报案了,直接烧了算了,”
屋子里茅草木板多的是,我和许心妍在屋子里搭了一个架子,把老头放上去,直接连房子给点着了。
看着火慢慢烧完,老头连渣子也没剩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老渔民,“大叔,五年前有没有一个叫谢步云的人上岛?还和这老头生活了一个多月。”
老渔民说:“岛上很少有外人来,不过你说的这个人我记得,五六年前,是有一个年轻人来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每天陪老头打鱼,还给他洗衣服做饭,我们都以为是老头的孙子。后来过了一个多月他才走,以后再没有来过。”
我说:“他走的时候有没有带走什么东西?”
老渔民摇摇头,“不清楚,他走了好多天,我们才发现他走了的。”
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谢步云了,他的夜叉就是在老头这儿搞到的。原来这就是他的远房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