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秋老三、罗老二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振威镖局的赵镖头,他毕竟是老江湖了,什么场面没见过,此刻正坐在那里喝闷酒。
他身材魁梧,往日里那身透着干练与英气的镖师服饰,如今却显得有些黯淡和萎靡。赵镖头粗糙的大手紧紧握着酒杯,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酒杯中的酒在他的摇晃下,轻轻晃荡着,映出他那张写满忧愁的脸。
他的目光呆滞地落在面前的酒桌上,桌上只摆着一碟花生米和一壶烈酒。周围的喧嚣仿佛与他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纱幕,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欢声笑语充耳不闻。每一次仰头喝酒,喉咙都会发出“咕咚”一声,像是咽下了无尽的苦涩。
旁边的镖师们也都默默无语,各自捧着酒杯,眼神里透着无奈和沮丧。其中一个年轻的镖师,眼神中还夹杂着几分愤懑,他猛地灌下一口酒,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他奶奶的,这世道怎么就这么难!”但骂完之后,也只是长叹一声,继续闷头喝酒。
赵镖头心中像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这一趟镖,原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轻松买卖,却不料途中遭遇了一系列变故。先是遇到了一伙山贼的骚扰,虽说镖局众人奋力抵抗,护住了镖物,但也折损了几个兄弟。接着又鬼使神差丢了镖,虽说后来又莫名其妙找回来了,却折损了镖局的形象,还与名剑山庄产生了隔阂,害自己晚节不保。
他想起自己当初意气风发地接手镖局时的情景,那时的振威镖局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走镖从未出过什么大乱子。可如今,面对这样的困境,他却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赵镖头,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您。”一个年纪稍长的镖师打破了沉默,声音里透着疲惫,“这江湖的水越来越浑,咱们也是赶上了。”赵镖头听了这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就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则坐着名剑山庄的人。他们的穿着打扮与镖局之人形成鲜明对比,个个身着整洁精致的劲装,布料虽不华丽张扬,却透着低调的华贵,衣角处绣着名剑山庄特有的剑形徽记,细微之处彰显着名门大派的风范。
为首的是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他的剑眉斜插入鬓,双眸深邃而沉静,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脊背挺直,宛如出鞘的宝剑一般刚正不阿。他的双手自然地搭在桌上,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像是常年握剑磨砺出的坚韧模样。
他身后的几个年轻弟子也是一脸严肃,规规矩矩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他们的眼神内敛,不轻易流露出任何情绪,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桌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小菜和一壶清酒,却不见他们有丝毫的放纵之举。
整个名剑山庄的这一桌,静谧得如同深山古刹。没有人交头接耳,没有人肆意谈笑,甚至连挪动一下桌椅的声音都几乎听不到。他们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幅静止的画卷。偶尔,那中年男子会端起酒杯,轻轻抿上一口清酒,动作优雅而克制,酒液滑过喉咙时,也不见他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与旁边振威镖局的喧嚣和沮丧相比,名剑山庄的人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源于门派严格教导的自律和沉静,仿佛世间的纷扰都无法打破他们内心的平静。他们的沉默并非是木讷或者冷漠,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涵养和门派尊严的体现。在这嘈杂的客栈环境中,他们宛如一股清流,独自坚守着名门大派的风度与矜持。
此外还有点苍派、昆仑派、少林派等名门正派,以及巨鲲帮、马帮、红衣帮、洪门等帮派,当然也少不了六扇门、锦衣卫,东厂、西厂的人。他们一个个或高声喧哗,或窃窃私语,或正襟危坐;或交头接耳,或用手势交流。
这么多门派齐聚一堂,似乎江湖上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秦川假装若无其事,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低着头往里走。店小二见秦川他们走进来,看穿着打扮非富即贵,肯定不是一般人,立马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招呼:“客官几位呀?里边请!里边请!”
“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