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实乃习武奇才,能让玉蝶玉舞在短时间内悟透花月夜心诀,若然不是如此,昨夜恐怕花月夜剑派已彻底覆灭!”
“昨夜那个独眼龙是谁?武功甚是高强!”,虽对于此刻的云掌门而言,昨夜犹如一场噩梦,但若要复仇,何毅必须将此事查清。云无忧掌门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尴尬与不安,原本惊容未消的脸上又现惊恐之色,极力压制着恐惧与焦虑的云无忧道:“独眼龙徐明山是七星岛的两大幽默尊者之一,另一个便是屠魂刀魔冷厉锋,昨夜的行动中两人皆在其中!”,云掌门的脸上满是仇恨的怒火。
“七星岛?果真是他们?七星岛向来不插手江湖之事,此次怎会倾巢而出?”何毅满心疑惑,不过很快便明白了,那精准狠辣的暗杀、雷霆万钧的攻击,绝非一个松散的组织能够做到。之所以未能将花月夜剑派赶尽杀绝,完全是因何毅的意外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如此说来,七星岛已不再仅仅是一个岛屿的名号,冷厉锋和徐明山也不再仅仅是仲裁者的身份,那些逃至七星岛的恶人们似乎已组成了一个组织严密的门派。他们为何一改往日作风,主动寻觅目标发起攻击?而且偏偏选中了花月夜剑派?难道仅仅是因为何毅发出了要追杀花中飞的消息?亦或是他过于高调,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何毅实在难以想出其他缘由,或许,他们早有介入江湖之意,只不过何毅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借口?这些都有待他去查明真相。
“七星岛是如何从一个恶人的藏身之所,演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何毅问道。
“不得而知,江湖中关于他们的消息少之又少!”或许是想到以目前花月夜剑派的状况,根本无力与实力强大的七星岛抗衡,更别提报仇雪恨,云掌门面色略显苍白,面露绝望地说道。
“事在人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何毅语气坚定,斩钉截铁地说道。云掌门的回答让何毅明白,江湖并非如他想象中那般消息灵通,尤其是像花月夜剑派这样人力财力匮乏的门派,消息更是闭塞。这更加坚定了何毅为花月夜剑派报仇的决心,不过,何毅颇为奇怪,这位在江湖名人录上高居第十三的女子,却没有与其江湖地位相匹配的冷静与沉着,看上去倒与她怀中的玉舞相差无几,花月夜剑派能支撑至今也算是一个奇迹。
“以你的武功,七星岛怎能将你生擒?”何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神色骤变,许久才懦懦道:“他们以花月夜剑派弟子相要挟,我唯有放弃抵抗。”
“他们的话你怎能轻信?”何毅毫不留情地说道。
“可是,我又有何选择!”
是啊,这似乎也怪不得她,任谁身处这般境地都别无他法,只是江湖的残酷远超何毅的想象,何毅一直以为江湖充满兄弟情义,豪气干云,快意恩仇!然而此刻,何毅陷入了沉默。她凝望着舱外奔腾的水流,沉吟片刻道:“你既然承认你是夏雨辰的弟子,那你便是花月夜剑派的门人,你需受掌门人调遣!”
何毅点头,既然她如此说,便是认可了他的身份,也等同于默认了他与玉蝶姐妹的关系,就连在舱外偷听的玉舞都忍不住轻呼一声。
“蝶儿,舞儿,你们俩进来吧,我有事要与你们说!”两姐妹欢天喜地地走了进来。
“花月夜剑派弟子何毅听令!”云掌门站起身来,神情肃穆地说道。
何毅正心有所悟,她已一字一句地说道:“列祖列宗在上,吾,花月夜剑派十一代掌门云无忧,传掌门之位于汝。花月夜剑派上下俱受汝节制,若有违抗,杀无赦!”言罢,脸上一阵轻松,旋即略带歉意地说道:“掌门信物被冷厉锋夺去,日后便要靠掌门你来夺回了。”转头吩咐玉蝶姐妹:“玉蝶、玉舞,快来拜见掌门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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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何毅万万没想到云掌门竟以这种方式承认了他的弟子身份,玉舞脸上亦是满脸诧异,不过很快便被喜悦所取代。何毅觉得自己犹如一头被骗套上口嚼子的驴子,若不是因为她是掌门,何毅早就翻脸了,可此刻他只能低声下气地说道:“掌门师父,我可否不担任这掌门之位?”
“公子已是花月夜剑派的第十二代掌门,当不当只有公子自己拿主意了。”放下了这副重担,云掌门就连声音听起来也似乎轻松了许多。便是如此啊。望着船外夕阳西沉,不时有船帆掠过,何毅沉思良久,突然微微一笑。
“自古而今,可有谁能长生不老?”
三女摇头;
“有哪个朝代能千秋万载?”
三女再次摇头。
“既然如此,那花月夜剑派为何一定要长存于世?”望着一脸惊愕的师徒三人,何毅举起双手道:“列祖列宗在上,吾,花月夜剑派十三代掌门何毅,即刻解散本派!
还是云无忧最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是呀,花月夜剑派的确已无存在的必要了。”她喃喃自语道。
“不过掌门放心,本派虽已解散,但我仍会以本派之名在江湖行走一段时间,直至将那些杀人凶手一一绳之以法!”何毅向云无忧保证道。
“那日后玉蝶,玉舞就托付于你了,她们是我们花月夜剑派仅存的弟子了,望你好生相待!”
这分明是托孤!看着玉舞面露喜悦的笑容,何毅心中暗暗担忧,玉蝶大概也想到了什么,不过当云无忧问她想法时,她扫去心中忧虑,低头浅笑答道:“一切听师父安排!”
事情安排妥当,晚饭吃得颇为轻松,尽管刚刚经历了伤痛,但此刻大家都努力不去回想,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应珍惜当下,好好生活。
用过晚饭,玉蝶姐妹和师父一行三人进了内舱休息,何毅和舒舒守在外舱,舒舒仅着小衣,依偎在何毅怀中道:“师兄,江湖太过凶险,我们莫要再寻找什么涴花溪了,我们隐居山林,相伴终老吧。”
何毅轻拍她的后背:“江湖虽险,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涴花溪是师父的遗愿,我不能辜负他老人家!”
“那你答应我,要保护好自己,切不可逞强!”舒舒将头贴在何毅的胸膛。
“我答应你,相信我,江湖并非我们的归宿,我们只是江湖的过客!”
与舒舒一番温存,顾忌玉蝶师徒三人,虽未尽享鱼水之欢,却也稍解相思之情,对舒舒一番亲昵抚摸。
“娘,不要啊!”深夜里突然传来玉舞撕心裂肺的哭喊,这个姐妹俩的师父和母亲,此刻要跳河!何毅猛然惊醒,迅速冲进内舱。云无忧站在舱前的窗口前,玉蝶和玉舞显然被师父点了穴道,坐在床上动弹不得。此刻的云无忧一袭白衣,端庄圣洁,仿佛不是去赴死,而是去参加一场庄重的仪式。何毅自然明白她的想法,心爱的徒弟已然托付他人,掌门也后继有人,她如今唯一要做的便是以死扞卫那实际上已不复存在的花月夜剑派的名声。“你跳吧。”何毅冷冷地说道,玉蝶姐妹止住了哭声,用充满迷茫的眼神看着何毅,就连云无忧都愣了一下,停在那里。何毅继续说道:“你若忍心让玉蝶伤心,你以为这样就能惩罚敌人了吗?你以为这样就能洗去你的罪过了吗?”何毅继续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唯有除去心病她才能重获新生,“错,如此只能让你永远无法洗去你的罪孽!唯有好好活着,勇敢面对未来的一切!清白并非一定得用死来证明,有时仇人的尸体才是最好的证明!”
“清白,唯有死才能证明!”云无忧说完,纵身跳进大运河里。在一片惊呼声中,何毅也毫不犹豫地跳进河中。当何毅抱着她浮出水面时,她脸上是一种奇异的表情,“云掌门已经死了。”她望着错愕的何毅,眼中是如新生婴儿般的纯净,“无暇,从今往后我的名字就叫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