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还伏在地上,芳官将他扶了起来“这是作甚?”
郎中还在求饶“我一个字也不会往外说的,请娘子放过我这一回。”
傅雪头疼的很“请先生留下来照顾郎君几日而已,先生在想什么?”
郎中愣了愣“我……我以为……”他被动听到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便一直心中难安。
“以为什么,以为要杀你灭口?可我为什么要杀你灭口?”傅雪把她讲过的一些话早忘了。
郎中连连摆手“是我想岔了。”
芳官掏出十两银子“那就劳烦先生了。”
席暮长醒了过来,眼神还有些迷蒙,背上火烧火燎的痛让他清醒了几分,肌肉却还有些乏力的感觉。
只是他这一辈子从未这么毫无知觉的任人摆布过,要早知道是麻药,他宁愿像卫子卿一样忍着。
但如今安然无恙的醒来后,他只觉得仿佛曾经把命交给了傅雪,而傅雪完好无损的还给了他。
虽然有些后怕,却又有点心生欢喜,对自己失去意识前陡生的恐惧觉得有些可笑。
毕竟娘子说他该死,这句话像刺一样扎在心底最深处,不到绝处想不起来。
他有些疲倦的笑道“娘子一夜未曾合眼么?”
傅雪想了想“恐怕除了你睡得喷香,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夜未合眼。”
席暮长笑得停不下来“那倒是我的福气。”
傅雪瞧他那有些发白的脸色“这种福气不要也罢。醒了就吃点东西再睡。”
席暮长喝了一碗粥便又睡下了,待卫子卿休息好又过来时,房间的守卫已撤去了大半。
毕竟席暮长的身手在那里,不是完全不能动,就不会被人轻易夺了性命去。
所以这次卫子卿顺利进了房内。
彼时席暮长正发起了高热,时睡时醒。
好在郎中早早开了退烧的方子,药一直在炭火上煨着,给席暮长喂下后,傅雪又吩咐两名凌云卫用巾子沾了烈酒反复给他擦身。
卫子卿瞧着傅雪那一脸倦容“娘子一直不曾休息?”
傅雪淡淡道“等他彻底醒来再说。”
卫子卿心里很不痛快“娘子可以先去休息,陆兄我来照顾。”
傅雪心道‘就是你在,才叫人不能放心。’嘴上却说“你自己也是伤患,怎能照顾旁人?”
卫子卿顿了片刻,有些幽怨“难得娘子还记得我也是伤患。”
傅雪默默的瞧了他一眼,搞不明白卫子卿是要玩儿什么把戏,这么浓的酸味,怎么好像一副负心渣男要回头的趋势?
还有之前那些刻意的作派……
想到这里,她凑过去用只有卫子卿一人能听到的音量缓缓说道“我记不记得不重要,只是姐姐要是知道了,怕是要心疼的很。”
卫子卿的表情慢慢凝在了脸上,然后没了表情。
席暮长刚睁眼就瞧见傅雪离卫子卿极近,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也不说话,就盯着傅雪看,那眼神看过去,将言未言,还带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