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给下人居住的后罩房的院子里,就栽有两棵卢橘树,此时硕果累累,王府总管事沧浪就令下人们采摘了一些熟透的,分到各个院里。
傅雪瞧着很是喜欢,便多食了些,赏了一些给芳官和文杏,渚清因为一直跟在身边,也得了赏。
步天行来时,瞧见的便是傅雪正在吃卢橘。
果皮果核堆了一盘子,没来由的叫他的心情也好了一些,他走到傅雪身后“喜欢就叫他们多摘些来,管够。”
傅雪手中的果子掉了下来,她飞快的站起身来,瑟缩在芳官身后,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但其实她早就知道步天行来了,芳官耳聪目明,一早便提醒了她。
步天行看她的反应,轻哼了一声,他觉得明负雪现在,有病可能是真的,但这胆小惊惧的模样应该是假的。
他慢条斯理的坐在了原先傅雪坐过的石凳上,心道不能大声说话,否则这人又有机会厥过去。于是他柔和了嗓音道“来,接着吃,本王帮你剥。”
说完,他当真拈起一枚卢橘果,剥起皮来。
渚清一路小跑去给他准备湿巾子去了。
傅雪嫌弃又小声的说“你上茅房洗手了么?”说完又往芳官身后缩了缩。
步天行顿了顿,想把卢橘砸她身上,又反复告诫自己不能给她机会,只得轻声细语道“本王素来爱洁,负雪怎的忘记了。”
傅雪垂下眼“托王爷的福,挨板子以前的事都忘啦。”
步天行将手中剥了一半的卢橘扔进盘子里,咬着后槽牙“你倒是把挨板子的事记得怪清楚。”
傅雪不吱声了,压着眉眼盯他,一副我与你不共戴天的模样。
步天行眼角一抽,心道‘我就不该顺着她的话说,可别又让她找着机会。’
这时,傅雪眼角余光瞟见了一道身影,她警觉的转头看去,是卫子卿。
步天行注意到她的动静,便紧迫的盯着她的表情。
就见傅雪一改刚才的模样,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她稍稍扭了扭身子,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羞涩,软着嗓子说“你回来啦。”
真是天差地别的对待。
步天行明明觉得她在装,心里却仍是堵得慌。
反观卫子卿充耳不闻,垂下头恭敬的行了礼。
步天行缓缓的站起身来,转过来盯着卫子卿,目光在傅雪和他的脸上来回打转。
可傅雪当真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她热切的盯着卫子卿,眼珠子一错不错,而卫子卿则木讷的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像极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