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给自家王爷斟上酒,步天行拿着杯子先是观察了一会“负雪说的果然极是,这酒无色,倒叫玉杯衬了玉色,瞧着像天上的琼浆玉液。”
傅雪原不过胡诌,听他一说也盯着酒瞧了一会,心道这些古人真是能吹,面上却洋洋得意的很。
明雪颜一直不动声色的听他们说话,此时抿了一口酒,叹道“果真是我日思夜想的无根雪。”
傅雪很是善解人意“那姐姐便多带些回去。”
“还怕妹妹舍不得,既如此,姐姐便却之不恭了。”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喝完了,再叫人去北阴购置便是,虽说专供王室,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对王爷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何需让姐姐日思夜想这般煎熬。”
明雪颜手中的酒瞬间不香了,心中却又觉得这果然还是从前那个拈酸的明负雪,手段却又高明了不止一星半点。
步天行何曾关注过他人喜好,卢橘已是顶了天了,且事后便忘。
步天行抬眼瞧了瞧傅雪,心道自己是不是太惯着她了,竟然有胆子挑拨了。
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把玩着空酒杯,似笑非笑道“负雪说得对,确实不是什么难事,是本王疏忽了。”
明雪颜觑了一眼步天行的神色,老毛病犯了“负雪说话一向直来直往,不过心不入脑,若有冒犯,还望王爷见谅。”
傅雪打量着他二人,心中哼了一声“姐姐说的极是。”
从前这种时候,明负雪要么冷眼,要么回呛,何曾这般配合,倒叫明雪颜一时卡了嗓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时有人送来盛酒的精美瓷壶瓷杯,傅雪又吩咐道“把这些也涮涮,我不放心。”
沧浪无语的笑笑,没有吱声。
又过不久,前厨的菜品一一端了进来,摆了满满一桌子,这是王爷的菜色标准,与傅雪这个侧妃的标准天上地下。
傅雪暗道,该不会还会留人布菜吧?
果然,沧浪躬身问道“是否唤三个奴婢进来布菜?”
步天行还没说话,傅雪已经睁大了眼去拽芳官的袖子去了“芳官,我……”
步天行淡声道“不必”。
沧浪欲言又止,以这三位的身份断不可能站起来夹菜,那桌子中间的菜就只能成摆设。
傅雪这才放开芳官,又吩咐她道“把这筷子碗也涮涮,我不放心。”反正机会她都创造了,芳官能不能用上再另说。
沧浪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傅雪抬眼瞧向步天行“王爷不会怪我过分谨慎吧,我实在是,被人行刺的怕了。”说完,她抚了抚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明雪颜目露关切“也不知妹妹都得罪了什么穷凶极恶之徒,竟这般放肆,王爷定会让人彻查,替妹妹讨回一个公道。”
她不说别人要害明负雪,却偏要说是明负雪得罪了人。
一个人的好与坏,便很容易被这样看似无伤大雅的细节在长年累月的潜移默化中定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