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明亮，王晓在厨房做菜。一盏灯在厨房，一盏在饭桌上。两个菜，一盘馒头，一小锅米粥。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小敏跳下凳子去开门。王晓端着粥放在桌上，转身跟过去。

棉门帘掀开，迎进一大一小两位客人。

"柱子哥，小雨水，赶紧进来外面冷。"

"打扰了，王晓。"

"说什么客套话，吃了没？得，别说吃了，雨水的肚子告诉我了。来吧。上桌一起吃，我去厨房端菜。"

四个人围坐，桌上饭菜很快消灭干净。一起收拾完一人一杯温水慢慢消化食物。

"柱子哥，有事说吧。知无不言。"

"王晓兄弟，我爹走了你知道吧。"

"知道，今天应该是第十三天。你去找过没找到。"

"那个，嗨，这样说吧，我也没有工作，这几天揭不开锅了，年初你也是拉扯妹妹过日子，哥哥来跟你取取经。"

"柱子哥，你比我好太多，你有贵人你不找，自己扛着，说实话你吃不了这个苦，这两天听说你去捡破烂了，收获如何？"

"没有什么收获，还跟人打了几架。可是家里没有粮食，我不能不管雨水。"

"柱子哥，有些话你要回答我，还有雨水，实话实说不许发火，你打不过我，碰坏了家里东西我一定会教育你。"

"兄弟你问，我不发火。"

"好，柱子哥，我问你你爹走前有没有吩咐过你什么话？仔细想想。"

"嗯…，走前？我爹说让我好好学手艺，孝敬师父。没说啥。"

"好，这些天你和雨水过得如何？你爹走后家里少东西没有？仔细想，雨水一起想。"

"过得不好。家里少东西？没少什么啊。"

"哥。家里厨房粮食调料都没有了。你还说家里本来就没有，我记得爹买了不少粮食。"

"咦？还真是，我有印象家里好像不少粮食。我粮食那？我要去找。"傻柱一下蹦起来。王晓一巴掌拍过去，傻柱愣住了。

"我刚刚说过什么？转眼你就忘了？坐下。"

雨水拉拉哥哥重新坐下。

"柱子哥，我问问题是在捋顺事情的真相，不是你这样像个傻子一样炸毛，如果下面你还这样，我直接打断你的手脚扔院子里冻死。"

"兄弟，我不发脾气了。我想起来，我爹说过有事不明白就来问你。你别生气。"

"好，咱们继续。粮食这事先放一边，会有人帮你出头。我来问你每天你是带雨水出去一起还是放家里？"

"我妹妹这么小，我把她托付给一大爷和老太太了。"

"嗯，雨水，一大爷家和老太太对你如何啊？一天几顿饭？吃什么？要说实话。你哥要是敢炸毛我打的他不能自理。"

"王晓哥，你会帮我对吗？"嘿，这么点就有小心思了，真是苦难使人成长啊。

"说吧，真要你哥不管你你就过来给我当妹妹。"

"嗯。哥每天你回来都问我今天怎么样。我都说挺好的，我不好。每天最多一碗糊糊，甚至一天都没有吃的，我只能喝水，一大爷说一个丫头饿不死就行，老太太从来不给我吃的，我去了她就把吃的藏起来，还跟我说让我不许说出去，说出去就把我卖了。"

"我不信，我要去问…"傻柱推桌子站起来红着眼睛。王晓起身抓住傻柱衣领，两个耳光抽过去，一丝杀气笼罩傻柱，让他暴怒的情绪冷冻下来。

"我说的你忘记了？还是你觉得你妹妹骗你？几岁的孩子能用这种谎言来骗你吗？你是不长脑子还是没脑子？"傻柱冷静下来了，那种冰寒让他颤抖，从没有过的死亡感受两腿已经软了。

"王晓兄弟，我不冲动了，放开我吧。"

"柱子哥，这世界你相信任何人，为什么不相信你妹妹？她是你亲妹妹，你除了不在这里的父亲，是你最亲近的人。如今和你相依为命，未来可能帮你送去坟墓。这你都不相信，你告诉我你信谁？你要是不说出个子午卯酉你就去死吧。"

"兄弟，别激动，我不是不信雨水。可是，可是，这跟一大爷说的不一样。"

"柱子哥，我再问一遍，你信一大爷还是信你妹妹。"

"我当然信我妹妹，我想要去问问，为什么？"

"如果说，都是为了你好，一大爷没做过，老太太没做过，你怎么办？"

"做了就是做了，怎么能不承认？"

"一大爷说你妹妹撒谎，老太太说你妹妹撒谎，你妹妹到底撒谎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的。"

"信你妹妹，还是信一大爷，老太太？"

"雨水不会骗我，她那么小。可是可是，"

"雨水没撒谎，那么谁撒谎了？"

"可是…"

"谁？说出来？"

"一大爷，老太太，撒谎了。可是不可能啊。"

"还是那句话，雨水没撒谎。一大爷老太太没撒谎，那是谁撒谎了？柱子哥别躲闪，面对这个问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