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大军不敢有片刻停歇,以最快的速度向着薛城进发。
他们追击宁军已有数日,但回返薛城,却是只用了一日。
很快,他们就又回到了熟悉的山坳,两侧的山脉,熟悉的护城河与城墙,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李将军,有些不对劲啊……”
一个奔狼军看着面前的城墙,满腹狐疑。
李牧也察觉到了,神情凝重。
此刻的薛城城墙上,无人守备,就连渊军的旗帜也早就不翼而飞。
“来人。”
李牧比了一个手势,心腹见了,默契的上前,来到薛城城墙下,对着城墙开吼。
“李牧将军率军回城,还不赶紧打开城门!”
可是,薛城之上,却没有任何回应。
“快开城门!”
那心腹继续喊道。
唰!
就在此时,一支弩箭不知从何处飞来,径直扎进那名心腹的眼窝。
啪嗒一声,心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死得不能再死。
“不好!”
李牧见状,登时大惊。
忽然间,一道闪电从他脑海里划过。
这一刻,他之前一直不曾看懂的局面,忽然间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为什么宁军要放弃薛城?
为什么这护城河要挖在南面?
为什么渊军自北而来,宁军却要加强南面的城门!?
一连三个为什么,让李牧毛骨悚然。
他回头望了一眼,立刻对自己的判断更加笃定。
本以为自己这次撤退,安排的已经足够有序,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还是中了呈季的诡计!
他们现在这一行人,全都是骑兵和步兵,攻城器械,完全没有一点。
怪只怪当时撤退的时候太匆忙,攻城器械什么的,大的根本没有机会带走,也根本不可能带走,能带走的,早就被呈季一把火直接烧成了灰烬!
呈季一开始盯上的,就是粮草和攻城器械!
他要的,就是渊军没有办法攻克薛城!
此刻的李牧彻底没了办法。
没有攻城器械,就凭他们这些骑兵和步兵,哪怕数量是守城方的数十倍,也绝对没有可能攻破薛城!
毕竟,他们军中可没有雁不归那样一拳就能干碎城门的狠人!
怎么办?
让手下立刻进山砍树,重新制造攻城器械吗?
别开玩笑了,根本来不及!
李牧现在可以确定,宁军一定马不停蹄的向着自己这边冲过来,要将自己这十多万大军堵在这薛城南面的山坳里!
“狗贼!狗贼!”
李牧气得破口大骂。
方即墨和呈季的狡诈,他算是彻底的见识了。
可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在这里继续耽搁,他现在唯一的活路,只能是以最快的速度,先行离开这个小山坳!
在这之后,无论是一路南下劫掠,以战养战,还是重新打造攻城器械,夺回薛城,都可以重新来过。
“传我将令,大军立刻南下!”
李牧大声下令道。
“嗯?”
“又要南下?”
“可我们刚刚才回来啊……”
“我跑不动了……”
“我也是,我的马都快跑死了,现在又要南下,这么来回折腾我们作甚?”
“雁大将军去哪儿了?为什么下令的是李牧?我们听令于雁大将军,可凭什么要听他李牧的?”
一路长途跋涉,士兵们现在已经十分的疲惫,眼看薛城就在眼前,却又要他们跑回头路,许多士兵对此颇有微词。加上李牧又没时间给众人解释,且他的威望并不足以服众,以至于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除了奔狼军,竟是无人听他命令!
“乱我军心者,死!”
李牧没时间解释,对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几名奔狼军一拥而上,将那几名颇有微词的士兵直接拖了出来。
“你凭什么杀我?”
“老子不是你的部下,你没有权力杀我!”
“李牧,老子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