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组最近几个月来对临高的当地民情社情做了许多调他们通过审问俘虏、与招募来的劳工、士兵谈话;定期和来东门市的当地土著谈话,包括用技术手段窃听当地人在东门市茶棚里的聊天,从中获取了大量有用的资料。张有福因为和执委会接触很多,而且计划中他将是打开与当地各阶层合作的关键人物,所以治安组对他的情况了解也就比较多。
张有福本身作为一个破落地主在经济上不值一提,他在临高的地位,完全是和其与沿海各路海盗有一定的联系所造就的,此人精明能干,能言善道,各方面对他作为一个联络员都是满意的。
他这样一个几面派的人物,对穿越方来说很有用可以透过他把许多消息传送出去,但是又不得不提防着他。
文德嗣又拉着张有福喝酒聊天,张有福受宠若惊靠上了~贼这股势力,自己在这一带以后还不是吃喝不愁么。当下酒来杯干,桌子上的气氛十分的热络。
酒桌上,为了表现他是“有货”的,他悄悄的告诉文、席二人,其实士绅们中间,多数人都是赞成他们提出的这个“团练联保”的提议的,特别是一些中小村寨,自己养不起大股团练乡勇的,指望着能花少量的代价保护乡里的安全。最低限度,也能买个平安,免得落得和芶家庄一样的下场。象黄家寨这样的大寨子,态度就挺暧昧。张有福说黄家老头子在士绅们商议的时候一直不怎么吭气,但是问到他的意见的时候,他也表示赞同,只是说各村寨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你们身上,自己的子弟要自己掌握住,否则人马都别人控制了……
席亚洲听了暗点头个老棺材瓢子,还是有点见识的。
张有福见他们听得入神,添油加醋的把黄守统在寨子里加紧操练乡勇,囤积粮食的事情说了出来,说他家今年的秋粮收了之后,除了缴纳额定的粮赋之外,一颗也没外卖,全部囤在寨子里,还要佃户们冬闲的时候区整修寨墙。“恐怕是有什么打算。”
文德嗣知道有福因为和海盗们有勾连守统一贯看不惯他,有几次还想抓他办个通匪的罪名亏有士绅们不同意才作罢的。这是张地主在乘机下眼药了。不过他的话应该都是真得。黄守统这个人他们倒是蛮欣赏的,通过收集到的许多资料,知道此人在本时空算得上一个忠义双全的人了。这种人是不会轻易降服的。
“除了他,还有谁反对的?”
“还有几个穷酸子。最起的,就是刘瘸子了。”
“刘瘸”这词让他们一怔高地秀才、举人、士绅、地主之类地人物。他们大体都知道姓名和绰号没听说过有谁叫这个号地。
“就是刘大。”张有福果然是个标准地市井人物。毫无对这位临高县历史上唯一地进士尊崇之情。十分干脆地根据生理缺陷他加了个绰号。
“是刘进士。”
“没错。就是他。”看得出张有对刘进士也是有积怨地。“仗着自己是个进士。硬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紧说道:“这刘大霖一个劲地说什么‘汉贼不两立’。还大骂士绅们‘与虎谋皮’为虎作什么之类地话。反正都是虎。”
看来这临高县地标杆人物俺们可是很有看法啊。文德嗣和席亚洲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苦笑。按他们地计划霖是穿越集团未来要极力拉拢地人物。他地向背。会很大程度地影响到这里地读书人、士绅对穿越集团地态度。但现在看来拉拢起来怕是很难。
文德嗣又打听了不少刘大霖地事情。知道他是万历四十三地举人。中举之后。曾经到大陆上去寻师学习。据说是到了江西。拜在一个前翰林院编修地门下。隔了四年就中了进士。派为安徽某县地县令。没想到登第之后不久就瘫痪。所以没当官就回来在乡里隐居。
(注:以上刘大霖进士的生平都来自临高文史,关于去江西拜师学习系传说,无法考证。
张有福酒酣耳热,不免把许多个人恩怨的事情也扯了出来:他曾经和邻居争过山坡地的水源,仗着自己有些门路,请了些乡间的游手无赖把对方打伤了,要是一般的小民自然只能自认倒霉,没想到这人是刘进士的亲戚,一张片子送到县衙,张有福就被捉进去挨了四十板子,虽说他和县衙里的人混得熟悉,没吃太大的苦头,但是这当堂剥裤挨打之辱,他是一直耿耿于怀的。
两人暗自好笑,不过这也说说明了一点,刘进士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既然懂得照顾亲戚,说明还是近人情,讲道理的。他们最怕遇见的是遇到海瑞式的人物,软硬不吃,六亲不认,刀枪不入,就认个死理。拉不过来,打不得,杀不得,还得装作很豁达的被他骂。
“刘进士家有团练么?”
“他哪里来什么团练,家里养些家丁护院罢了。”张有福以为穿越集团要对刘进士下手,更加热心起来,说刘进士的宅邸离此不远,过去不过走七八里路就是县城的西门,他家就住在西门内。不过他家在城外有一处庄子,就在县西门出来三四里的地方,他有时候也会出城去住个十天半月的。
文德嗣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个情况,张有福见了心生欢喜,愈加殷勤备至。期间文德嗣问起他与刘香集团的关系从搜集到的资料来看,他和刘香集团的关系似乎最为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