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闭上眼睛,施奈德不由自主地就会想起不久前的羚羊峡一战。羚羊峡一战,珠江先遣舰队西支队大胜,不过这大胜却让施奈德面子挂不住,折损了两艘炮艇,人员伤亡数十人,这对于施耐德这个海军里的老资格而言已经是不可接受的损失了。换句话来讲,这样的胜利足以让施奈德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这样的胜利对于施奈德而言并不会得到任何荣誉,得到的只会是耻笑。一想起羚羊峡施奈德就会来气,他正好打算好好把气撒在梧州水师营身上。
等着吧,明天我要你们杀得片甲不留。
早上六时整,战斗警报准时拉响,不是因为敌军水师来袭,而是因为施奈德一早就打算用大炮把梧州城叫醒。施奈德的算盘是这样的,炮轰梧州南城,引诱梧州水师营出战,然后摆好阵型一举将水师营歼灭。可航行在西江的江面上,施耐德傻了眼,眼前莫说梧州水师营的战船,就连一艘小舢板也没有,整个江面空荡荡的,西江两岸的码头也没有停泊有船只。
大概是梧州水师营没有那么早就杀过来吧。施奈德安慰自己。
然后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转眼已经要到十点,梧州水师营依旧没影。他一早派出去的侦察船相继回来了,报告如出一辙,近十公里的西江面上没有一条船。
事出异常必有妖。施耐德立刻想到了火攻船。看来敌军又想故技重施,西江江面广阔,五年前的二沙尾之战已经证实了在宽阔水面上火攻船对于伏波军海军是没有任何作用。但梧州城西的桂江就不同了,江面宽度只有五百米不到,舰队在那里很难施散开,容易成为火攻船的活靶子。既然西江江面没有敌人,梧州水师营一定埋伏在桂江上,说不定那里已经有大批火攻船等在那里。
然而派往桂江的侦察艇也很快回来汇报,桂江上并无敌船。
“怎么,知道干不过就躺倒捱捶了?”施奈德心里纳闷,关照,“朝着梧州城先打几发炮弹!”
炮弹呼啸着飞过江面,先是落在南门外的码头上,炸毁了几栋房屋,接着又打塌了一片女墙城垛,接着又将城楼打出了十几个窟窿,引发了一阵小火灾。但是城墙上半点声息皆无,即不发炮还击,也无军队开出城来准备迎战。
看来明军学精了——这是两广攻略以来华南军上上下下的共识。不对射程以外的目标开炮,不随便暴露在伏波军的炮火之下已经成为了明军将领们的共识。
施奈德的原定计划是消灭了梧州水师营再进入桂江,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施奈德坐不住了。兵贵神速,一味在西江江面上守株待兔,只会白白延误战机。第一旅的步兵船只已经等待很久了,如果自己再不展开全面战斗,即不达成战斗目标,他施奈德也丢不起这个人。桂江水面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战场,水面狭窄,不利于舰队展开,而且被梧州城西墙上的火炮火力全面覆盖。
最要命的是根据情报部门的提供的水文治疗:桂江的水比西江浅的多,最大的问题是浅滩多而且变化大,难以准确定位。刚才侦察艇的报告,桂江内水域有被敌人沉传沉石封锁的迹象。虽然不足以让炮艇搁浅,但是珠江这样的大船是肯定进不去的了。
但是不进入桂江,他就无法完成从水面上封锁梧州城的任务。
“派五中队进入桂江,派一条拖轮跟在后掩护。”
一时半会无法摸清桂江的水文情况,只有硬着头皮闯一闯了。万一有船只搁浅,用明轮拖轮可以很快把它们拖出来。
第五中队的六艘大发炮艇开进桂江,伺机与敌接战。各舰很快就看到珠江号上挂上的旗号,于是按预定计划的乙方案,以两列纵队前进,拖轮居后的阵型,浩浩荡荡地往桂江驶去。
“各船注意望!”
打前锋的两艘炮艇呈斜角队形,最前面的是38号艇。38号艇的艇长闫有才少尉新近才被提拔上来,此次打前锋,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是闫艇长过分谨慎,而是他期待着再建几番新功,所以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取得优异的战果。可命运向闫有才开了个玩笑,38号艇才驶入桂江江口没多远,只听碰的一声,38号艇就再也动不了。
施奈德在甲板上远远地就看见了38号艇搁浅遇险的旗号,口中喃喃骂道:“他妈的,这侦察艇是怎么干活的!”话音刚落,打前锋的另一艘炮艇也搁浅了,两艘炮艇一动不动地停在了桂江口,锅炉的黑烟还在一直冒着。
明日更新第七卷-广州治理篇299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