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郁南县那边用无线电报发来通报:有大约五百名来历不明的敌人刚才突然出现在封川、郁南两县交界处的徐岗,企图用突然袭击的方式拿下该地,被当地团勇击退后现在正在围攻该村,村里的男丁不多,情况非常危险……”
朱四看着地图,从地图来看,徐岗这个居民点并不在封川县的境内,而是在郁南县境——而且郁南县县城到徐岗的距离比从这里过去要近的多。
无论从距离还是管区范围来看,应该由郁南县国民军中队出援才对。
“……这个地方虽然距郁南县县城更近,但是它在郁南县城的上游,从县城出救,逆水上行,时间上比较紧张,而且敌人人数也不少——所以这次还是由我们作为主力。”
米龙韬说的主力,自然不是指他带领梧州大队的集成中队,而是正在码头上集合的一个排的伏波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还有一个国民军山地战中队——这是从海南岛黎区招募来的黎族、苗族士兵组成的,每人一支双管霰弹枪和专用的山地战砍刀。尽管身材不如正规军士兵那么高大健壮,但是自有一股彪悍凶狠的气息。
跟着这样的队伍去打下手,朱四暗暗放心,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说起来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要是自己单独带着船队巡逻到徐岗遭遇到这场战斗,那可真成了单打独斗了……现在有米龙韬顶在前面,胜了自己有功,打败了主要责任也不是自己的。当下气冲斗牛,一个立正道:“报告!请您放心,我们中队虽然装备差,训练也不好,但是每个人都愿意为元老院战斗到底,作战的时候绝对不会掉链子,认怂!”
“好!那你去准备吧,跟我出发!”
米龙韬下完命令,匆匆忙忙的上了一条大发。这次从封川出动了十条大发艇,其中两条是内河舰队的的炮艇,此刻前面开路。朱四指挥的六条大发紧随大队人马,一起开向下游。
在封川县的下游,过了县界后不远,便有一座村落,面对西江坐落在江畔丘陵的斜坡上。
这处村落和广东的许多村落一样,是个宗族聚居的所在。聚居在此地族是为徐姓——亦是岭南的大姓之一。迁徙到这里已经有了百年历史,村子便叫做“徐岗”。
这里地近西江,青山绿水,水土丰茂,是一片膏腴之地,徐家在此繁衍生发,很快成了本地的望族豪强。徐岗也成为聚集了近千人口的大村落。
此时,这座村落却被浓烟烈火环绕着,黑瓦白墙间,还隐隐约约的传来喊杀声。
就这座村子中心的区域,有一座红石青砖琉璃瓦顶,三进两厢的院落,正是本村的徐家祠堂。祠堂里的议事厅上,几个长者正襟危坐,虽强作镇定,听着外面一阵紧似一阵的喊杀声,个个面露是忧虑之色。
“老爷!土匪退下去了!”一个青衣小帽,却满脸烟尘,衣衫破烂还沾着血迹的中年仆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禀道。
“好!”被叫做老爷的人点点头,周围的人顿时都舒展开了眉眼。
“你回去告诉大伙,土匪没多少余力了。我已经派人去县里告急,澳洲人的大兵马上就到!只要能顶过这一仗,个个有重赏!”
“老爷!眼下情势危急,乡勇壮丁们死伤很大,人心浮动,怕是……”来人毫无喜悦之情,一脸焦躁的说道。
来禀告的仆人是本村族长徐老爷的管家之一,名叫徐勇。此人生的貌不惊人,却是徐老爷手下第一得用的打手,平日里专门管带家丁乡勇。
他平日里却敢打敢杀,悍不畏死,极少露出这样焦急的表情,这下顿时引起了徐老爷的警觉。
“你是说,他们要顶不住了?”
“是!是!”徐勇连连点头,“土匪有许多火器,轮番施放--我们连土铳都没有,兄弟们被土匪打的抬不起头来,连垛口、女墙都被打坍了不少。土匪又在聒噪说正运大炮来,兄弟们都说要真运来了大炮,那就真没法打了……”
这番话,不但让徐老爷失色,连着他身边的书童、丫鬟和几个年长的宗亲都面色大变。
徐岗这里,原是个太平地方。一来距离县城不远,二来这里紧邻西江,正是人烟稠密之地,平日里虽说有小股土匪、水匪作乱,但是绝少有上百人的大股。何家在此聚族而居耕读传家已经三代,虽说功名不显,族里也出过几个秀才,又有数百户佃户、世仆,能用的壮丁不下三四百人。在这郁南县里也是豪强了——小股歹人根本不敢撂他们的虎须。上上下下都觉得“太平无事”,哪里知晓眼前便有这么一大股土匪要来破寨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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