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元老应该也听说过,他有做什么什么对策或者说过什么没有?”
“解元老对此似乎并不在意。”
姬信默默点头,这和他搜集到的情况相符。显然,解迩仁并不觉得收用一个女刺客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如果不是闹出了梧州暴乱这档事,就算元老院过问,也不过个小小的风流罪过罢了。
“你还知道什么解元老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么?”
何东篱这下有些惶然了,这话渐渐地便有夺命之势了,他张口结舌道:“没有了……没有了……”
“好好想想。”姬信正色道,“你不要顾忌什么!说真话才能保你全家平安!”
陈白宾暗暗诧异,姬信讯问归化民或者土著向来和颜悦色,有时候会分析利害,很少会这样公然用对方家人的安危来要挟对方开口。这是这么回事?
何东篱颤抖着低了头想了半天才道:“学生和解元老来往不多,见面说得也是本地风土人情,天地物产之事,并无什么特殊的地方。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倒是有一件事……”
他说就在梧州暴动前不久,解迩仁派人送来几幅画,还问他擅长不擅长绘画,能不能看懂画意。
“什么画?”
“都是写意的花鸟,主要是各种兰花……”何东篱道,“实话说,学生涂抹几笔写意山水还能凑合,要绘花鸟着实不成。便回绝了。”
陈白宾和姬信对视了一眼,看来他们推测是对得。在找常青云当“枪手”前,解迩仁还找过这个更可靠的何东篱,可惜的是他并不懂这些……
真是时也,运也。姬信暗暗叹惜。
他又恢复了原本和蔼的面孔,问道:“东篱先生,你是本地土著,世居于此,人脉消息肯定比我们更广泛。我想请问一下,梧州民间,对解元老的风评如何?”
何东篱这次倒是没有犹豫,道:“风评尚好。虽说这些日子梧州粮价高涨,营生又难,不论店家还是百姓,日子都不好过。不过兵荒马乱,亦怪不得他。他在本城收容流亡,救济贫苦,如次危局之下,梧州全城即无饿殍,也无外流。损毁的城墙和浮桥也都修复。堪称是能吏了。”
随后姬信又问了些其他问题,何东篱一一作答。这才让他回去。
“回去之后,先生莫要向任何人提起这次谈话。”
何东篱见澳洲人并未要他画供录押,心定了不少,忙道:“是,学生明白。”
“这么看来,解迩仁还是有些才能的。”陈白宾说。
“的确有。可是他太麻痹大意了。”姬信道,“下一个,我们就见一见骆阳明。”
陈白宾知道,骆阳明是被姬信视为“王炸”的人物。刚来的时候没有召见他。现在突然要召见他,说明整个梧州调查已经进入到结论的阶段了。
骆阳明是夜里被召进三总府的驻地的。
“骆阳明同志,请坐。”陈白宾对这位下级部属很是客气,“我是政治保卫局的陈白宾……”
“是,首长!”骆阳明说着便要站起来敬礼。
“不要这样,”陈白宾摆手道,“你现在是隐干的身份,不宜闹出这样的动静来。我们就悄悄地谈一谈。就当是你汇报工作。”
“是!”
陈白宾又介绍了姬信的身份:“这位是调查组的组长姬信同志。”
“您好,首长!”
“不用这么客气。”姬信随意的说道,“你和小陈先谈工作。我在旁边先听着。有什么问题再问你。”
陈白宾说道:“你先说说自己吧。”
骆阳明知道,这是他转隶关系之后政治保卫局对他的第一次考察。因此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自己的出身、经历、投奔元老院的时机等等一一作了汇报。接着又汇报了自己接受对外情报局的委派来梧州从事情报工作直到梧州光复的历程。前后大概说了一个多小时才汇报完毕。
这些内容和他们在出发前调阅的骆阳明的个人档案记录基本相同,陈白宾又问了梧州光复之后他为政保局的工作情况。
骆阳明知道这里面的关节重大,不敢怠慢,将梧州光复后他作得相关工作和梧州发生的重大事件、民情都简要说了一遍。
“现在我们调查得知,梧州暴乱的几个重要人物中易浩然、常青云、蔡兰、蒋秋婵四人是比较关键性的,你对这四个人了解有多少?”
骆阳明说:“报告首长,常青云我不认识,也没有接触。不好说。易浩然在我店铺里做过账房。我个人的观感是此人为人正派,与人相处豁达大度,生活上简朴刻苦,从无不良嗜好。堪称是个谦谦君子。做事又很精细,”
“你没有发现他有疑点?”
“发现了。”说着他把自己当初是如何怀疑上易浩然的,如何去向解迩仁汇报,解迩仁提议发外调函调查的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