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怀念起过往的日子!
那时何等惬意——缺粮?掠夺!缺钱?劫掠!缺美女?亦是劫掠而来!
凡是我等所欲,皆可在各大城池之中夺取而来。
然而如今呢?
人口剧增!
昔日掠夺数千石粮草足以支撑许久,今日竟连一日之需都不敷应用。
更糟糕的是,在资源消耗加剧的情形下,可供掠夺之地愈发稀少。
为何如此?
答案显而易见!
那些城池已被洗劫一空,又怎能让吾辈再度回去劫掠?
即使能够放下颜面重返旧地,城中也早已无物可抢矣。
此时此刻,
张玄脑际突然浮现出叶枫的身影,仿佛一瞬间领悟了他的理念。
仅凭战乱无法真正掌控大汉江山!
试想,
一旦我等无力供养麾下弟子之时,首先背叛的恐怕便是那些“忠贞不渝”的亲信了吧?
"呼~!"
满心烦闷的张玄深深吐出一口气。
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还是寄望于兄长吧!
或许,
兄长大哥之前一直坚持的谨慎扩张之道,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地盘扩大,人口激增,随之而来的问题同样棘手。
如今的张玄便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既要防范世家的阴谋诡计,又要警惕麾下将领的异动。
他也疲倦了...
若此刻兄长尚在身边,张宝必愿将一切纷扰交付于他手中。
然此刻的张宝却独自静坐,瞪视着眼前的灵域地图,而后悄然起身。
危机四伏,麾下弟子皆不可倚仗,更别提曾与自己恩怨交织的卢植了。
岂有此理,看来还是尽早撤离这修真圣地洛阳才是!
然而何处可去,又该如何脱身,却成为令张宝万分头疼的大事。世家联袂而成的修真联盟,绝非虚言,一旦处置不当,自己恐将陨落于此地。
张宝苦思良久,终于下定决心,逃,须得速速逃离此地。
卢植欲借他人之手对付自己,他又怎能轻易放过此人!或许能够借此机会,引导祸端转移?
心中陡然浮现出这般计谋,张宝暗自忖度。
"主公欲驱使妖狼吞噬猛虎,吾愿为主公添砖加瓦,贡献力量!"
话语间透出一股岁月沉淀后的沙哑,加之那一头白发以及手中的法器拐杖,张宝立刻意识到,来者必定非凡夫俗子!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未等对方回应,张宝便慌忙将其扶至主位,小心翼翼地侍候着,为其煽风纳凉。
"南华老仙!" 张宝瞬间明白了来者的身份,心念电转之下,九成把握确认此人正是那位传说中通晓奇门遁甲之术,能以一人之力抗衡百万修士,且擅长撒豆成兵的左慈大师。
"厉害啊,厉害!" 张宝感叹不已。
左慈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那盏被寒霜覆盖的炼丹茶盏,轻轻放下手中的羽扇,沉声对陷入沉思的张宝道:"世家联盟与卢植之间本就矛盾重重,何不在其中再添一把烈焰?届时主公便可坐享渔翁之利。"
"添一把烈焰..." 张宝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旋即想到卢植实力虽强,却怎可能敌过整个世家联盟?不过面对左慈这样的高人,张宝仍旧毕恭毕敬地请教道:"还请前辈赐教详情。"
左慈的眼神犹如锐剑般犀利,悠悠开口:"别人自然难以胜任此事,然而这世间尚有一位楚王存在,难道他也会对世家联盟束手无策吗?"
"楚王?" 张宝对此一无所知,唯有追问。
"主公或许尚未得知,叶枫已成为了楚王,昔日那个区区天公将军的地位,如今在他眼中早已微不足道。要战胜世家联盟,唯有速战速决,否则必将万劫不复!" 左慈起身,语重心长地道,目光紧紧锁定在堪舆图之上。
张宝不明所以,随之起身,紧随左慈身旁。直至看到左慈的手指点在桃花山的位置时,他顿时眼前一亮,急切问道:"前辈之意是要我们在此处与他们决战么?"
"非也,非也。" 左慈手指继续在地图上描绘,耐心解释道:"卢植帐下的皇甫嵩虽然武勇善战,论战力未必逊色于将军你,但他有一个致命弱点,便是不通山水地理。"
"这桃花山形似盛开之桃花,乃天然的防守壁垒,仅有一条险径可达。若是三方势力在此汇聚,最终谁能安然离开此山,将军可否猜测一二?" 左慈嘴角勾勒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管他是谁,总之不会是我张某人!" 张宝望着左慈耸耸肩,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左慈面色淡然,毫无愠色,亦无需楚王亲自出手,仅需其麾下一介凡尘修士,便足以令皇甫蒿与世家联军灰飞烟灭!
张宝闻之,嘴角微撇,心中暗讽左慈天真,然而楚王叶枫、卢植以及世家联盟又怎会轻易听其摆布?
左慈朗声一笑,拂袖道:“区区楚王,不足挂齿,只需遣使游说,并令徐将军布下天罗地网之阵,届时他们便是插翅亦难逃矣!”
张宝听罢,仍觉此举欠妥,拧眉思虑,瞬息之间,计策涌上心头。
“原来先生忧虑的不过是楚王和卢植而已,张某已有对策。”张宝放声大笑。
左慈连连谦逊,面容含笑,“主公谬赞,若早识主公,又何至于贫道一身修为无处施为。”
私下里,左慈心中自得,虽然面上不显,但实则因叶枫和卢植等人不屑于己,才转投张宝门下。
张宝并未深究此事,立刻差人准备宴席,杀鸡宰羊,祭拜祖先。待到两人饮至三巡,品尝过五味菜肴之后。
张宝掷杯示威,豪情万丈地道:“原以为天公将军仅为黄巾英豪,今日一晤,果然是智勇双全。”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张宝回忆往事,神情冷厉,“想当年张某也曾是黄巾大军的领袖之一,如果不是……”
左慈此刻早已仙姿飘渺,拍打着胸膛,信誓旦旦地道:“主公放心,此次必教那狗贼般的楚王叶枫无葬身之地。”
“慎言!”张宝故作惊恐状,环顾四周,低声说道:“听说叶枫建立了名为锦衣卫的特别机构,皇家特许,恐怕实力非同小可。”
“哼,区区锦衣卫,在老夫面前又能如何?”左慈愤慨地质问,忽然察觉耳畔异响,随手甩出一支发簪,帐外顿时传来声响,随后手下抬入一名身穿黑鳞飞鱼服之人。
“先生,此人便是锦衣卫!”张宝骤然起身,手脚颤抖地欲解开束缚,却被左慈瞪眼喝止。
张宝一愣,随之装作结巴道:“这,这位就是楚王的人。”
左慈瞥了一眼,神色从容,“胆小如鼠,此事交由我处理吧。”
那锦衣卫怒视左慈,差点儿朝他啐了一口唾沫。左慈神色不变,从怀中取出一枚灵丹,欲强行塞入锦衣卫口中,不料对方咬紧牙关,拒不配合。
左慈眼中闪过一丝兴致,“有趣的小辈。”
张宝轻拍左慈肩膀,低声建议:“先生,此事还是作罢为妙,毕竟张某惹不起他们,若是逼不得已,宁愿自食恶果,先生您还是快走吧。”
天穹将军的话语中带着仙家隐秘之意,此事我左慈已立下决心,必要插手其中!
随着左慈口中传出一阵阵神秘咒语,那锦衣卫缓缓张开了口,左慈则以闪电般的速度,将一枚灵丹妙药纳入其喉。
吾王乃是楚域之主叶枫,雨化田乃吾辈尊上,此次前来便是要探寻是否有宵小企图针对吾王,但凡有此心者,吾尊上必将雷霆惩治!
张宝凝神倾听,话语未完,左慈便挥手示意张宝稍作退避,微微一笑,轻声道:“将军勿怪,此乃贫道所炼灵丹之效,有些机密唯有贫道一人知晓。”
“哎呀呀,左先生果真是世间奇才,竟有这般法宝!”张宝连忙拱手致意,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伴随一声惊魂未定的惨叫,张宝瞬间清醒过来,眼中的困惑消失得无影无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左慈捂住汩汩流淌鲜血的耳朵,愤然指向那名被制伏的锦衣卫,口中咒骂:“孽障,胆敢这般摆布于我,老夫今日必取尔等狗命!”
被擒的锦衣卫仰天狂笑数声,吐出一口血沫直喷向左慈面庞,举止如同疯狂之人。
“哼,就凭你,还想打探楚王的丝毫消息?今日在场诸位,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他恶狠狠地咆哮着。
“杀!杀了他!”左慈怒喝连连,左右欲动手之际,却被张宝果断阻止。
张宝神情肃穆地问道:“阁下可曾畏惧死亡?”
“呸!若是没有你们这些黄巾贼匪与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从中作梗,我又岂会落得今日下场!”锦衣卫唾弃地回应。
“想当年,家道殷实,皆因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畜生破坏所致。幸而有主公出现,家中才有肥沃田产,连我胞妹也能踏入仙院修习。为了主公,我愿食其骨肉,饮其血髓,你们这群畜生!”
此时,张宝心中的天平终于倾向一边,微微挥手示意左右带走锦衣卫,并小心翼翼地搀扶起了左慈。
“左先生,在下看来,欲化解此危局,无人能出您之右矣。将来若有幸登上九五之尊,必将邀先生担任国师之职!”
左慈眼中精光一闪,忙追问:“此言当真否?”
张宝郑重其辞:“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见左慈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他毫不犹豫地持符节迈出了几步。张宝赶忙唤住左慈:“先生暂且留步!”
他随手一挥,手中已多了一盏温热的酒碗。“先生此行务必保重自身,纵使未能达成目标,亦切不可强行行事。待功成之日,张宝定在辕门外恭候先生凯旋!”
左慈感激地握住张宝的手臂,接过酒碗一饮而尽,随后重重掷地,高声道:“主公放心,我定不负所托,使命必达!”
“先生请慢行。”左慈身影渐行渐远时,张宝立即走到那名锦衣卫面前,亲自解开了捆绑他的绳索。
“狗贼黄巾,此举何意?有种你就杀了我祭祀大旗!”锦衣卫愤怒地质问。
张宝脸色一沉,厉声道:“还不快滚!你也好好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在我这里嚣张叫嚣,想找我说话?哼,你还不够资格!”
锦衣卫心中疑惑不解,却又不敢再多停留,只得快步离去……
当左慈与锦衣卫二长老皆消失无踪,张宝仿若元气大伤般颓然坐地,庆幸之余暗自思量:幸亏逃过此劫,否则恐怕真要陨落于此地矣。
“将军,我等是否继续向桃源仙山进发?”一位侍卫不解其意,热切地询问。
话音未落,他脸颊上便猝不及防地接连挨了两大耳光。“还提什么桃源仙山!速传令三军,整理行装,向楚王所在之地靠拢,改道寻找孙家一门,如此方能确保吾等安宁修行。”
“那……那位可是高人前辈?”侍卫颤声问。
“糊涂虫!连一个普通的锦衣卫都能量变引发质变,你竟然还想靠近,简直是找死!”张宝怒斥道。
不久,张宝整支部队依照叶枫指示的方向徐徐撤离,只留下那一处处尚未炊煮完毕的灶台遗迹。
与此同时,叶枫凝视着飞近的发簪,随手掷出一只玉杯。两者碰撞间发出金石之声,刹那间,守卫在他身边的刀斧手立刻提高了警惕。
“快护送主君安全离开!”人群中有人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