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修士悠然地揭下头上的蓑笠,嘴角勾勒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老夫虽已踏入暮年,万事皆看淡,唯愿为后辈们多添一道庇护屏障,不愿见他们重蹈乱世之苦。”
孙坚心中惊骇,此河暗藏杀机,水流湍急若龙吟,一旦船只失事,他与老者二人存活的机会渺茫如浮萍。
老者默默将手中法诀打入河水之中,口中低喝:“即便是老夫欲保尔等周全,但万千江东英魂也不会同意!”
“父亲,孩儿有愧于您!” 老者冷笑连连,“今日便让他与我一同赴黄泉路吧!”
孙坚拧紧双眉,从其言语中察觉到了危机,赶忙澄清,“前辈误会,我并非异乡之人,实乃正宗江东孙氏之后,孙权便是吾名!”
“呸!你以为凭借区区凡胎俗骨,便可冒认孙将军,今日你定难逃一死!” 老者狠狠啐了一口,猛地掀起船板下的一块破布,显露出一处被木楔封住的船体裂缝。
“你……你要干什么?” 孙坚身形颤抖,即便被敌对势力吕布逼迫已是身处绝境,也决不允许死于同族之手,“我真的来自江东孙家!”
“若你是孙家人,便拿出孙家世代相传的灵木令符,否则,你就随老夫一同化为江底亡魂吧!” 老者冷嘲热讽地回应,语气中充满了蔑视。
“我是江东孙家后裔!” 孙坚立刻以江东方言坚定地答道,“绝不敢假冒孙家血脉!”
“哼!背叛江东,更是罪无可赦!” 老者怒哼一声,抬脚踢飞封住漏洞的木楔,手中闪烁寒光的法宝鱼叉瞬间刺穿船身,瞬间船舱内洪水汹涌而入。
“那就一起赴冥途吧!” 老者的声音如同阴间的勾魂使者般刺耳,沙哑的嗓音不断回荡在孙坚耳边,“一同沉沦!”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孙坚念叨着,迅速伏在船舱底部,他明白唯有跳入冰冷刺骨的江水中,才有逃生的可能。
老者狂笑声未落,已然跃入水中,我也随之深深吸气,紧紧抓住孙坚的腿,企图以此拖住他的逃脱。
愤怒的目光让孙坚全身颤抖,他无奈之下挥动手刀击打在老者的肩头,只见老者缓缓下沉,孙坚忙将其拉至船上,独自驱动船只艰难前行。
严冬时节,乌江宽阔无垠,孙坚很快便体力耗尽,无力地倚靠在摇摇欲坠的小船上。无奈之下,他只得拼尽全力往岸边游去。
孙坚将自己的修炼腰带系在身上,眼见岸距离越来越近——十丈、九丈、八丈……直至只剩两丈之遥。
“前辈,请一定要见证江东繁荣昌盛之日!” 孙坚使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小船奋力推出,身体失去支撑,往后滑倒跌入水中,“江东,此生恐怕无缘再见了……”
古稀修士张舟在岸边醒来,不知何时度过了一番悠长梦境,一时之间满腹疑云。然而发现徒弟孙坚已然悄然离去,不由得暗自庆幸,仿佛当空雷鸣般的喜悦在心中炸开。
诛灭了一个魔头逆贼,竟然还能幸存于世,实乃苍天庇护!张舟赶忙伏地,连磕数个深沉有力的头颅,感谢上苍庇佑,让他有机会再斩几个妖孽,以慰籍亡儿在天之灵。
做完这一切,张舟轻轻拂去衣袖上的尘土,挺直腰板朝向那个坐落在山脚下的修炼村落走去。沿途的村民们瞧见这位行为异常的老者,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张舟前辈!张舟前辈!”
呼唤之声回荡,张舟才傲然回首,慢条斯理地道:“唤老夫何事?”
有人迫不及待地炫耀起来:“今日老夫亲手铲除了敌人,心情舒畅,暂且不与尔等争论。”
“我说张舟前辈,您杀只妖兽尚需他人相助,还想斩妖除魔,难不成是修为退化,得了失忆之症?”
“没错啊,那魔头据说修为高深,一人之力便能对抗我们三五人。”
“哼,张舟前辈还想与他们交手,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对此,张舟毫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毕竟今日他已成就除魔卫道之举,英雄怎会与凡夫俗子一般见识?半晌之后,他冷哼一声:“尔等皆妇人之见!”
“行行行,张舟前辈,往后家中之事您自行处理,莫要劳烦我儿相助。”一位妇人冷嘲热讽地说,“谁人不知,现如今您可是咱村的大英雄呢!”
此话犹如利刃深深刺入张舟心头,平日里他最在乎的就是颜面,可就是在对待儿子的事情上吃了亏,被人戳脊梁骨辱骂不已。
张舟半闭双目,回味着昔日听闻游方道士讲述的修炼秘闻,竭力模仿其语气道:“虎父无犬子,老夫身为英雄,我儿自然也是一位英勇之士。”
“好好好,您儿子是英雄!”妇人嬉笑道,“他只记得他儿子是英雄。”
张舟忍受住心中的屈辱,挤出几句关于妇人见识浅薄的话语,然后阔步行去。不多时,张舟击杀一名强敌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偏僻的修行渔村。
“张舟前辈,您说的是真的吗?您是如何动手的?”一位青年修士满腔好奇地问道,“他们是否如传闻中那样,面容狰狞可怖?”
张舟挠了挠头皮,坚定地点了点头:“所言非虚,老夫当时挥舞船桨,狠命击打其头部数次,那人顿时便服软认输!”
“哇!”青年修士们纷纷称赞,听得张舟一时得意忘形,豪气冲天地宣称:“若是你们肯随老夫修行,将来定能让你们亲眼目睹老夫的威风!”
“那前辈,您有何凭证证明您确实杀了那敌人?我们可不信您的片面之词!”另一位年轻人焦急地追问。
张舟差点被口中饮水呛到,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那敌人遗体尚沉于河底,老夫这就去将其捞出,作为证据给你们看!”
张老仙持着捕妖网,神色凛然地迈向外界,众多的年轻人怀着好奇之心紧随其后,形成了一道独特的修炼者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