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听了蹙眉,道:“产期不是在中秋前后么?怎么提前发动了?”
嬷嬷迟疑了一下,道:“我们大格格昨儿出痘了,晚上高热昏厥,福晋晓得了,就动了胎气。”
九阿哥在旁,立时道:“都这样了,还办什么‘洗三’?那不是胡扯么?”
水痘虽比不得天花,可也是来势汹汹,传染性极强。
这个时候,就该锁门闭户,防着人口流动。
要是真办了“洗三宴”,八旗宗室勋贵一网打尽,那太可怕了。
那嬷嬷吓了一跳,喃喃道:“可是我们府上没有做主的人,太侧夫人也有了春秋,我们福晋身子也不大好……”
九阿哥道:“那就找增寿媳妇去,找爷福晋做什么?爷这里三个孩子,福晋过去,真要将水痘传回来,是三福晋负责,还是三贝勒负责?”
舒舒脸色也不好看,看着嬷嬷带了不善,道:“是三福晋让你来的,还是侧太夫人让你来的?”
那嬷嬷喃喃道:“是我们福晋。”
舒舒沉声道:“那真是对不住了,这几日身子不舒坦,不好过了病气儿给三福晋……”
说罢,她就端茶,连荷包也没有叫白果拿。
那嬷嬷还要说话,白果带了冬月,扶了人下去。
九阿哥气鼓鼓道:“三福晋怎么回事儿?水痘虽比不得天花凶险,可是万一呢……”
舒舒心里也不痛快。
何其自私。
昨天大格格出痘高热,那接下来这几日发病期间,是传染性最厉害的时候。
想着方才那嬷嬷进来,舒舒忙吩咐白果道:“去取酒精,屋子里都洒洒,你们方才挨着她说话,也都换了衣裳,洗洗手,洗洗脸……”
夫妻两个人也去了书房,将屋子空出来清理。
水痘是常见的小儿疾病,舒舒早记过的。
等到了书房,她就察觉到不对劲,跟九阿哥道:“水痘多是春天跟冬天发病,夏天发病的,倒是少见……”
九阿哥道:“倒霉呗,感觉这两年三贝勒府也事情不断,正月里弘晴那次也吓人啊,对方是冲着弘昱算计的,结果弘昱没事儿,弘晴差点瞎了眼睛;这回要是没人算计还罢,要是有人算计,也算计成了,三福晋动了胎气,再母女平安,早产就是早产,能跟足月的孩子一样么?”
舒舒对三福晋的耐心,也算是到头了。
都是四个孩子的娘了,不晓得水痘的凶险?
不说别处,只三福晋的兄弟里,就有一个水痘没了的。
但凡顾念舒舒一二分,都不会提出这样的恳求。
想着方才那嬷嬷说话吞吐,要不是舒舒主动问了,就要隐下大格格出水痘之事。
舒舒就叫了白果道:“去四贝勒府一趟,看看三福晋打发人过去请人没有,要是请了,就问问四福晋晓不晓得那边大格格出水痘之事,旁的不用说。”
白果应了,往四贝勒府去了。
九阿哥道:“还真是得防着些……”
除了舒舒,三福晋交好的就是四福晋。
请不动舒舒,多半会去请四福晋。
可是四福晋家里的孩子,比皇子府这里的还小半岁。
舒舒吐了口气,道:“就算晓得府里不妥当,想要求人过去坐镇,也没有这样请的……”
哪家没孩子?
真要因为好心过去帮忙,将水痘传到各府,那太可怕了。
等到白果赶到四贝勒府,正好迎面跟三贝勒府的嬷嬷对上。
那人见了白果,脸色一僵。
白果跟送人的嬷嬷打了个招呼,就绕开两步,往正院去了。
四福晋这里,正在穿戴更衣,打算出门,听说舒舒打发人过来,忙叫进来。
自从去年小椿、核桃陆续放出去,舒舒身边常跟着的就是白果。
四福晋道:“听说你们福晋不舒坦,那你不在跟前服侍,怎么还被打发过来了?”
白果福了福,没有说那句不舒坦的话,只说了三贝勒府大格格出痘之事。
四福晋脸色淡下来,吐了一口气,道:“我晓得了,代我谢谢你家福晋……”
白果晓得两府主子亲近,想起方才皇子府用了酒精清扫屋子,就低声道:“为了防着嬷嬷带了病气过来,我们福晋叫人将屋子通风扫洒了……”
四福晋点点头,望向旁边的丫头。
等到白果拿了荷包下去,四福晋脸上带才带了怒气,吩咐道:“三阿哥这几日别往正房抱了,二格格的请安也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