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节以东,属仁怀乡也就是现在的习水县温水镇,雍季就在仁怀乡以北的群山里面寻了个地方扎寨。这个地方其实贫瘠的很,但是从江阳至巴郡有一条山道,雍季就刻意选了这个地方来作为他的老巢,平时以劫掠商队啥的为生。
六月下旬,严颜自巴郡引一支兵马自巴郡江州南下,打的旗号是征伐位于符节县以东位于巴郡的仁怀乡的雍季贼兵。
吴班在第一时间给李颙发来了情报,李颙还不放心,联系了当年留在江州的探子,得到的情报与吴班差不多。
因为靠近江阳郡,严颜不放心让雷铜去讨贼,前番又与庞义闹得不愉快。所以严颜也是将江州军马分由雷铜和庞义两部暂领,自己则领精兵三千,企图速战速决。
李颙连忙遣人发密信告知辛毗与刘双,让他们做好准备。静等几日,很快严颜就到了仁怀乡附近,为求速战速决,严颜寻了向导直取雍季寨。而他不知,雍季早已与李颙沟通好了,李颙分了两千人马假装是贼寇,在营寨中等候严颜。
严颜初来,领人围了雍季寨后,对雍季寨中人喊话道:“寨中贼寇雍季何在?”
不一会,寨中被围之后的嘈杂声渐渐平息,有一人在寨前高台上回应道:“小人正是雍季,试问将军何人,缘何领人围了我这寨。”
“哼,恁一贼寇,还问我为何围了你寨?不若你猜猜为何围了你寨?请你出寨吃酒么?”严颜继续道:“如今我官军天兵已至,你若项上二孔尚能视物,自缚前来见我,我尚还考虑留你寨中老幼一条生路。”
严颜颇为爱民,如果是其他武将破贼,一般是懒得多说的,直接指挥人杀进寨子里一顿乱杀。别说是贼众了,就算是被裹挟的妇幼老弱,也一并杀了领功。他深知山贼匪寇大部分人都是被胁迫的,未必有多坏,所以也是说了只罚贼首,同时也能瓦解其他贼众的战斗意志。
以前严颜在巴郡的名头真的不用多啰嗦,说到这份上大部分首恶都会自缚讨罪。但今日却不一样,雍季高呼道:“这位将军,今日非是要做过一场了?”
“蕞尔小贼,也敢言与我做过一场,众将士听令,随我杀进寨中,凡不跪地投降者,一律杀之。”严颜大怒,这个雍季,话说到这份上了还不知死活,妄言要与他做过一场。
随着军令发出,战鼓声起,军士们列起战阵,开始向前进发。在寨门前四五十步,守寨贼寇发射一阵乱糟糟的箭雨,看得严颜摇头不已,连上阵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想快些打完回江州了。
士兵们顶着箭雨来到寨门,利用临时砍伐的木头捅翻寨外简易的木栅栏,开始与贼寇交兵。
这甫一交兵,江州这边的基层军官就立刻感觉出了问题。情报上说雍季不过千余人马,按照以往的惯例,一般性说千余人马能战之士顶多就五六百。而现在雍季寨中持了兵刃的人马少说也有两千,一时之间居然难以攻破营寨。
而且雍季的贼兵打仗也颇有章法,虽然战斗力难以与巴郡将士相比,但是绝非一般的贼兵可以做到。很多基层军官纷纷向上级反映上述情况,这边的严颜也察觉到了这个情况,他立马面露凝色,但也只是疑惑这股匪兵的作战意志颇为不俗,没做他想。
正当两队人马鏖战之时,只听一声炸响,从寨中又杀出千余士兵,均是正规军打扮,还有不少能明显看出是蛮兵的装扮。严颜心头大惊,暗道是中了招,急令鸣金想看个真切。
不想严颜部本阵外也开始陆续有人马前来,细看数量,少说也有五六千人,领兵之人正是李颙爱子李元。
李元见合围之计已成,不由朗声大笑道:“严颜匹夫,无谋贼将,今已中了我父亲伏兵之策。若是现在下马早降,某还能给你个痛快。”
严颜还算冷静,拱手道:“小李将军,巴郡与益州郡前有盟约,何故为贼围杀友军。”
“哈哈哈,妄老匹夫如此信任你,让你独领一郡,可真是天真的有些好笑了。今日我等围杀于你,就言你中雍季之伏,刘老匹夫如何查的真相。”
“哦,想来李郡守今日是铁了心要留我在此了。希伯有问,汝等缘何知道我在此处。”
“严将军,问多了也没啥用,黄泉路上不好走,还是多留点心思在脚下把。”说罢,李元长枪一挥,所部人马立刻开始冲击严颜部人马。
严颜见此,也是亲率兵马与来敌交战。前面李元的人马依寨而守,还看不出端倪,如今两军正面冲阵,就能看出高下了。李元的人马有一部分是他父亲分过来的板盾蛮,另外一部分是在江阳新募了五个月的人马,在正面战场上,很难与严颜率领的人马抗衡。
尤其是严颜本身就是一名勇将,又正值当打之年,鸣金收拢人马尚有两千多人,一时之间冲的李元手下八千人都有些游刃有余。
李元却是相当淡定,丝毫不为战局所影响。果然,严颜部人马在接兵之后就很难保持冲势。而雍季那边的三千人马只要收拾了残兵,立马就能出现在严颜军后,只要深陷鏖战,李元部是必胜无疑。
严颜也深知其中道理,领人左突右冲,想要领着人马冲出李元部的围兵,但是李元做了精细部署,严颜部一时难以突围。他自己倒是能凭着勇力杀出去,料想李元今日铁了心要留自己,估计还有后着,无法,严颜只能领着两队人马杀向李元,想要斩将扭转局面。
没想到李元连这一手都有准备,身边皆是弓弩锐士,只等严颜冲阵便一阵乱射,使得严颜无法威胁到李元。
这一仗,从上午打到中午。眼见着雍季和李元两部逐渐围杀严颜将士,严颜的心也逐渐跌到谷底,开始着手准备带领少量人马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