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成了!”士卒大声喊道。
“屁话,我又没瞎。”杨定回话道:“儿郎们,速度点齐人马,咱们还要擒杀荆狗!”
水势之快,令人乍舌,汉江之上,庞季所乘坐的斗舰已经到了对岸,正在岸上指挥士卒逐一下船。只听得凭空声声暴雷,正疑惑间,黑暗中只见漫天大水向船队涌来。
“坏了!”庞季忍不住开口。他的斗舰面对这点浪头倒还好,而且斗舰还靠岸了。但是那个楼船不行啊,本来楼船的适航性就差,这一艘楼船还特么是商船改的!
艨艟走舸小船也要遭殃,但庞季顾不上他们了,连忙大声吼道:“全都给老子快点上岸。”
只是庞季的声音被淹没在巨浪中,巨浪呼啸而过,连带浪中的圆木一齐砸来。庞季所乘的斗舰因为侧停在岸边放下士卒,因而受损不严重。
但他明显听到河道中央有船体断裂的声音,伴随着难以听清的士卒呼救声音。江岸上不少来回奔波的小船也大多倾覆,很多船上士卒根本难以操控船只,或被浪头打翻,或被圆木撞破船体,只能哗啦啦落水!
庞季也被浪头逼退十几米,还好,好像因为没下雨的原因,对方并没有蓄太多水,只是第一波的这个浪头会显得很大,对汉江沿岸的百姓应该问题不大,不过宿船的渔民估计要遭殃。
“速速遣人通知蔡和将军,咱们等浪平了赶回襄阳,收纳士兵,樊城有变了!”庞季反应很快,他知道八成是樊城生变了,楼船肯定也凶多吉少,赶紧着人吩咐道。
一辈子在襄阳讨饭吃,结果在襄江让人给阴了,庞季脸色阴沉的可怕。心里也大致有了估计,肯定是蓄水在放水,而不是直接筑堤,如果是后者,恐怕连他也要折在这里了。
不过前者动静小,如果是后者,在近期没下雨的情况下,汉江水流大幅度减少,有心之人肯定能看出来。
隔岸的黄忠动作也不慢,浪停之后,立刻组织尚保持完整的走舸艨艟搜救落水士兵。黄忠立于一艘小船之上,快速向江中心游去。不多时,只见汉江江中心,前番还威武霸气的商改楼船舱多处都被插上了圆木,大量进水,眼看着就要彻底沉船。
周围漂浮了不少尸首,死相惨烈,也有不少士卒还拥着破碎的木板和圆木在惨叫。黄忠的脸色也难看的很,这艘楼船载了两千号士卒,这么一看,能收拢五百就幸甚了。
周遭还有两艘被洞穿的斗舰,倾覆撞断的走舸艨艟更是不计其数,一时间就连黄忠等人的小船都没办法往里驾驶。
这种情况,急是没有用的,黄忠在荆益领兵数年,深知如今情况,与其去怪罪哪一个将领或者哪一个环节,还不如尽快收拢残兵。
“不想死的给我往岸边游,上了岸就有医匠。”黄忠连番大喊几声,他知道自己只要能发声,士卒就有了主心骨。
多数没有受伤的士卒均都努力避开江中的碎渣,奋力向黄忠处游去,好在这批人俱都是襄阳本土人士,都识水性。而更多受了轻重伤的士卒只能勉强浮在水面上,大声呼喊同伴的救援。
“立刻遣人避开此处,通知庞将军将北岸的士卒收拢回南岸。”
“是!”
庞季黄忠两人都明白了这波巨浪圆木绝非偶然,而且对方绝对有后手,那么滞留在北岸的庞季蔡和人马就危险了。
的确,蔡和的先头部队在首批登陆后,就前往牛首乡择地安营,准备在大部队来之前先把小活儿做一做。牛首乡的乡绅们为蔡和的人带了牛酒以及为蔡和私人送了不少金银,盛邀蔡和用饭。
蔡和的主要任务就是利用蔡家的影响力来吸纳南阳南面诸县乡的,包括这一次的登陆作战的前番接洽也是他主要在做。但是大军尚未完全登陆,他也不至于越过上面几位去参加宴请,他虽然不太灵光,但是也不至于做官的一点敏锐感都没有,所以暂时还和士卒们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