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四大纯阳,童子之身(2 / 2)

白启心下一跳,道门向来有做“斋醮科仪”的传统,用处各种各样,祈福、求雨、祭告、斋戒等等。

这叫做“依科阐事”。

需要解决什么麻烦,就布什么样的科仪,做什么样的醮法。

后者的名目很多,譬如“祈雨九龙醮”、“正一传度醮”等等。

其中又分“清醮”与“幽醮”。

也就是“阳事”和“阴事”的区别。

清醮包括祈福谢恩,却病延寿,解厄禳灾,祝寿庆贺。

幽醮则是摄召亡魂,沐浴度桥,破狱破湖,炼度施食。

“师父要……遁入虚空,探访内景地?”

白启瞧着那座几尺高的法坛,还有作为发动幽醮的残破黑石。

这明显是由虚化实,建立通往虚空门户的道术手段。

“你秋叔再三恳求,我也不好推脱,跟他闲逛几圈,看能不能撞到啥好机缘。”

宁海禅打个哈哈,可不能让自家徒弟晓得,堂堂通文馆掌门,还做倒斗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进了虚空的内景地,他就是驴道人的傀儡力士!

“快些。你徒弟年纪轻轻,身强力壮,火力十足,纯阳之气必定很够!”

秋长天催促道。

“滴血?还是?”

白启细心问道。

“将手掌印上去就是了。这块黑石养在阴煞之地,只要触及童子身的纯阳之气,就会喷薄一匹白光!”

秋长天解释道。

“哦。”

白启点点头,选择照做,五指按在那块被奉于法坛的残破黑石,入手极为冰凉,好像摸着寒冰。

随后,幽醮嗡嗡作响,荡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浪涟漪,足足九尺高的白光汹汹喷出,与茫茫虚空交融,勾勒门户轮廓。

但却像工笔白描,显得极为简略。

“坏了,老宁,这法坛规格有些高了,你徒弟十几年的童子身功力,好像不够用。”

秋长天犯愁了,抬眼瞥向宁海禅:

“只能靠你了?”

宁海禅冷眸一闪:

“老秋,你什么意思?我横行义海郡那会儿,十三行多少未出阁的小姐,对我芳心暗许?我怎么可能还是童子身!”

秋长天嗤笑:

“妾有意,架不住郎无情,你连水君宫的乘龙快婿都没当,说这些有甚意思!

赶紧的吧,好不容易布一幽醮法坛,花掉我一斗多的灵砂,莫要耽误了!”

他推搡着宁海禅,后者不情不愿把手放上去。

轰!

似有十几丈的精气狼烟冲霄而起,从黑石上涌现的白光沸腾滂湃,如同汪洋一泄,险些把秋长天遮掩耳目的法阵都给震开。

“老宁!还是你这童子身厉害!”

秋长天揶揄笑道,只不过幽醮法坛气息交织,所凝聚的门户还是隐隐晃动,未曾完全稳固住。

“你是不是许久没干这活儿,手艺退步了?遁入幽微遨游虚空的科仪罢了,弄这么高的规格作甚?”

宁海禅那身雄浑厚实的纯阳之气滚滚灌注,却还是差了一线。

“老秋,自个儿上吧。”

秋长天脸皮抖动,恼怒道:

“瞎说什么!我在观星楼的风流逸事,足以塞满你的得真楼!

什么娇俏小师妹,妖娆大师姐,还有八柱国的贵女,谁不想与我秉烛夜谈?”

宁海禅轻讽挖苦道:

“话是没错,但有些榆木脑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竟然当真只与人家大谈玄理风水,硬生生聊个通宵。

老秋,快快让我瞧瞧,你这几十年是否守身如玉!”

秋长天磨磨蹭蹭,满脸勉强把手掌压向黑石。

咚!

震耳欲聋的无声大响,炸在白启的耳畔,他双眼好像被茫茫大雪铺满,压根看不见其他景象。

“好深厚的童子身!连半点女色都未碰过的纯阳之体!”

幽醮法坛清光弥漫,那扇通往虚空的门户彻底稳住,缓缓地敞开大半。

隐约可以感受到,从中散发的冰冷气息。

“怎么还差半点……这内景地的品秩好像太高了。”

秋长天挠头,他与宁海禅,加上白启,三大童子身还不够?

平常就老宁他一个人就行了。

“让我来。”

忽地听见一声大喝,老刀昂首阔步,跨到那座法坛面前,大手一抓,按住黑石。

喀嚓!

两者甫一接触,秋长天所布置的“一叶障目”法阵瞬间裂开,宛若炙热大日的耀眼白光霎时笼罩整个通文馆。

若非秋长天反应及时,赶忙抖动大袖,甩出两张遮蔽五感的黄色符纸,必定要惊动黑河县。

“刀伯……居然也是童子身?”

望着高大魁梧的老刀,白启不由浮现钦佩,旋即又涌出担忧:

“通文馆约法三章里,应该没有不能近女色这一条吧?

可师父、刀伯,都是童子身,唯一娶了寡妇的师爷,还被师父打出门了……通文馆,干脆改成纯阳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