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清平镇,四周环山,镇中一条蜿蜒的溪流潺潺而过,溪边垂柳依依,平日里倒也算得是个山清水秀、宁静祥和的地方。
然而,这里却有个名叫李大胆的人,打破了这份平静背后潜藏的敬畏之心。他身材魁梧,性格豪爽,却有个毛病,从不信鬼神,还常常对鬼神之事加以戏谑嘲讽,认为那些不过是胆小之人编造出来的无稽之谈,也因此,他没少做出些戏弄鬼神的荒唐事。
有一回,村里的一位老者声称自己在村头那口古井旁看到了一个白衣女鬼。那古井位于村子边缘,四周杂草丛生,井壁上爬满了青苔,幽深的井水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泛着冰冷的光。井口仿佛一个通往未知黑暗的入口,平时就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老者说那女鬼在井边哭泣,声音凄惨,消息传开后,村民们都对古井避而远之,每次路过都要加快脚步,口中还念念有词,祈求女鬼莫要缠身。
李大胆听闻此事后,哈哈大笑,觉得甚是可笑。当天夜里,乌云遮住了月亮,天地间一片昏暗,只有几点微弱的星光在云层后闪烁,仿佛在窥视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李大胆故意独自一人来到古井旁,手里还提着一只大公鸡。周围的草丛里不时传来虫鸣声,却更显得此地的寂静与诡异。
李大胆站在井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什么白衣女鬼,有本事你就出来,我李大胆在此,还带了贡品来见你,你可莫要当缩头乌龟!”说着,他把公鸡在井边晃了晃,鸡血滴落在井沿上,那鲜艳的红色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
可等了许久,并无任何异样,李大胆越发得意,对着井口啐了一口:“我就说都是骗人的玩意儿,哪有什么女鬼,都是你们自己吓自己。”随后,他竟将公鸡就地宰杀,鸡毛随意丢弃在井边,还把鸡血洒得到处都是,这才大摇大摆地离开。那被搅乱的草丛和血腥之气,在夜风中久久不散。
又有一次,镇上的城隍庙举行庙会,众人纷纷前往祈福。那城隍庙坐落在镇中心的广场旁边,平日里就透着一股庄严肃穆。庙的飞檐斗拱在阳光的照耀下投下大片阴影,庙门两侧的石狮子仿佛在静静地守护着庙中的神灵。庙内香烟缭绕,烛光摇曳,前来参拜的人们都轻声细语,心怀敬畏。庙中的道士告诫大家,不可对城隍爷不敬,否则会有灾祸降临。
李大胆却对此不屑一顾,他趁着道士不注意,偷偷溜进了城隍庙的后殿。只见那殿内供奉着城隍爷的神像,庄严肃穆。周围的墙壁上绘着各种神怪壁画,在微弱的光线中仿佛都活了过来,眼睛似乎在暗中盯着闯入者。
李大胆竟爬上供桌,坐在城隍爷的神像旁边,还把城隍爷手中的令牌拿起来把玩,嘴里嘟囔着:“你这泥菩萨,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靠人们的香火供奉,我看你也不过如此。”
玩闹一番后,他才跳下供桌,扬长而去,全然不顾周围香客们惊恐的目光和道士愤怒的呵斥。那被弄乱的供桌和歪倒的香炉,仿佛是对这亵渎行为无声的控诉。
这一年的中元节,镇上的人们都忙着准备祭祀用品,纸钱的灰烬在街头巷尾飞舞,整个小镇都弥漫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氛围。天空中飘起了细雨,打湿了青石板路,使得路面湿漉漉的,反射着微弱的光。李大胆却对此嗤之以鼻,他大摇大摆地走在镇上,看着人们忙碌的身影,时不时发出几声嘲笑。
“哼,什么鬼神,都是糊弄人的东西,你们这群人,真是愚蠢至极。”李大胆对着一群正在烧纸的老人大声说道。老人们面露惊恐,纷纷劝阻他莫要胡言乱语,可李大胆却越发来劲,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当天晚上,月光如水,洒在小镇的青石板路上。李大胆喝了些酒,独自一人摇摇晃晃地往家走。路过镇外的一片荒坟时,这里的坟包高低错落,墓碑东倒西歪,有的已经断裂,周围的荒草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看到一座孤坟前摆放着一些新鲜的祭品,还有一壶酒。李大胆心中一动,邪念顿生:“既然你们都说是敬鬼神,我今天便要看看这鬼神能奈我何,这酒我喝了,又能怎样?”
他大步走到坟前,拿起酒壶,对着坟茔冷笑道:“不知是哪位孤魂野鬼在此,我李大胆今日就享用你的祭品了,你若是有本事,就来找我吧。”说罢,他仰起脖子,大口灌下酒去。那酒入喉辛辣,可他却毫不在意,喝完后还将酒壶重重地摔在地上。
回到家中,李大胆倒头便睡。半夜,他突然被一阵阴风吹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寒意,雾气缭绕中,一个身着白色长袍、面容苍白的女子正站在他的床前,眼神哀怨地看着他。
“你……你是谁?”李大胆的酒意瞬间清醒了大半,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问道。
女子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冰冷的泉水:“你这狂妄之人,竟敢亵渎我的祭品,我在这荒坟之中孤寂多年,好不容易盼来中元节有人祭拜,你却如此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