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蟒叔。]小黑龙蛇半撑着身子趴在榻面上,瞧着阿蟒面上带笑,手脚麻利的收着包袱,轻轻吐着信子,嘴里已经不见长牙,[咱们明日出发?]
“咱们今日便出发。”阿蟒将包袱打上结,提起来确认了一下,又放到一边儿石台上,回头又停了动作,细长蛇眸眯了眯,看向了榻上的烛秋渡,“小殿下,咱们出行之前,阿蟒能否求您一件事儿。”
[阿蟒叔先说吧。]烛秋渡淡定回话,[若秋渡能做主,自然是乐意帮你。]
“是惊月的事儿么。”阿蟒闻言,走到床榻边石台上坐稳,侧身和烛秋渡商量着,“您也知道,如今阿蟒在宫中,惊月有人顾着,可是若阿蟒一走,惊月没了依靠,乌柏叔事儿多顾不上,那兰絮又是个靠不住的。”
[惊月姐姐,是舅舅下令关的。]烛秋渡轻轻摆了摆自己的尾巴,[秋渡再如何,也不能越过舅舅去不是?阿蟒叔。]
“可若要与王上求情,唉,这事儿说来复杂么。”阿蟒抿唇,认真解释道,“这个事儿啊,还得从那不知好歹的藤青蛇言语侮辱谢道长说起......”
阿蟒娓娓道来,小黑龙蛇吐着信子听得仔细。
[惊月姐姐,的确可怜。]烛秋渡听罢,摆了摆自己的尾巴,发出感叹,又道,[可若照阿蟒叔所说,舅舅并不在意惊月姐姐如何,且禁足也有这般久,舅母亦是向着惊月姐姐,咱们晚一日出发,可借舅母之手帮惊月姐姐脱身。]
“小殿下为何这么说?”细长蛇眸眨了眨,阿蟒看向榻上那小黑龙蛇,发问道。
[舅舅留了完鳞让我们可以与他联系。]烛秋渡吐着信子,耐心解释道,[夜里舅舅定是与舅母在一块儿的,若阿蟒叔那时提起惊月姐姐的事,想来舅母闻言不会置身事外。]
[且舅舅上回惹怒了舅母,定是万万不愿舅母短时间内再气上他的。]烛秋渡分析着,[惊月姐姐如何,对舅舅而言无足轻重,相较之下,舅舅也不会因为此事和阿蟒叔你计较。]
“小殿下言之有理。”阿蟒听得连连点头,弯着细长眼睛奸诈的笑,“那便晚一日见到小宿野,今夜便按照小殿下之言和王上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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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他们去问了,那山腰村子里,果真是如谢道长所说,过一段日子便丢一些东西。”马馓接过蒋霁递过来的水杯,一口喝下,“还有那山脚的村子,东西倒是没怎么丢,只是......”
“近几年来若是村中妇人有了身孕,往往撑不到身怀六甲之时,便会没了胎动,胎死腹中。”马馓将茶杯放下,见蒋霁要给他斟茶,又双手稳扶着茶杯壁,“只是听闻此事有异,不知道是否与那怪物有关。”
“马舵主说的,那山腰村子,丢的是些什么东西?”谢意颔首,又朝马馓问道。
“小到衣服鞋袜,大到银钱首饰都有。”马馓答话,“不过那个村子不算富有,且再三发生偷盗之事,财物损失不算多,所以也没有人报案,只是自己加强了些警惕。”
“我以为丢的会是一些家禽。”于淮舟坐在一边,扇着玉扇,顺便给马馓扇着风,“若是些穿戴的,和那怪物能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它还能偷来打扮自己?”马馓又抿了一口茶,笑了笑,却见一旁谢意垂眸沉思,神色收敛不确定道,“......谢道长,难不成?!”
“若是人形。”谢意抬眸看向马馓,弯唇笑了笑,“也不是没有可能,且马舵主方才说村中人加强警惕,它若下手不成,想来做不了平日里常做的事,或会直接影响到它的食物来源。”
“先生的意思是,此番它动手杀害那外乡人,是在饥饿逼迫之下的无奈之举?”蒋霁盯着白衣道士侧脸,落眸于他带着茶痕的水润朱樱红唇。
“嗯,那土穴不像新建,有些年日了。”谢意颔首,又说道,“可周围并无食物残留骸骨,也无老旧的血迹残留,想来它往日吃住不在一块,或是有多个巢穴。”
“此番那外乡人尸骸却留于那玄光庙横梁之上,且胸腹之中空无一物,想来是昨日那中年汉子寻上玄光庙,叫他未能食尽那男尸,抛下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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