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暖空,素月流天。
船泊石岸,伙计帮着几人卸下车马,暗卫三人收拾好行李,也就下了船。
“那我便送到此处。”马馓朝众人笑笑,“诸位路上慢行,往后若是再去河岸县,直接来客栈落脚,随时欢迎。”
“马兄。”于淮舟回头看向马馓,拱了拱手,“这些日子还要多谢马兄款待,往后若去景湖镇,定要来飞花阁与小弟玩乐一阵,淮舟备好美酒佳酿,恭迎贤兄。”
“这是一定!”马馓笑着摆手,“去吧,早些落脚好好歇歇!”
“马舵主,一路顺风。”谢意拱手颔首,弯唇笑道,“这一趟出船想来是收获颇丰。”
“哎呀,好啊!”马馓闻言乐的金牙、河灯与月光交相辉映,“那便借谢道长吉言!”
互相拜别,见马馓上船挥手而去,众人上车上马,朝赵九安排好的落脚处缓行。
这山溪县地势极平,一条直直的长石街通向数十里之外的一个不算高的小山包,肉眼可见之处出了偶尔几座高楼,也就那山包有个起伏。
石街还算宽敞,街边都是排布紧密的院落,院与院之间相隔极窄,就这样四四方方的平铺开来。
此时便快鸡鸣,街旁已有几家星星灯火,不过依旧安静,耳畔只闻马蹄和车轮滚滚。
行了大概五里,那小山轮廓在夜色中初显,山包上竟然有一座府邸,山顶向下,还有几户人家错落。
又朝前行了数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赵九拉紧缰绳停了马,马车恰好停在山脚前方一个院落前。
“院子?”谢意挑眉,偏头看向身旁那幽静的小院,“我以为咱们还要住店。”
“哎呀,我的小院子。”于淮舟被赵九扶着下了马,做了个欠伸,回身朝殷渔伸手,扶他下车,“我于淮舟最后还是把我的美人儿哥哥带来了。”
“哦?”柳叶眼弯弯,谢意翻身下马,将手中缰绳交给赵五,朝于淮舟道,“这院子是有什么说法?”
“我当时寻哥哥的时候买下来的。”于淮舟拿着玉扇给自己扇着风,“意哥儿,你说巧不巧,我上回来这儿也是春日。”
“你当真是四处留家。”谢意打趣他,“师兄,快些进去瞧瞧吧,说不定这于大掌柜金屋藏娇呢?”
“哼,你以为我和你似的么?”于淮舟眯着狐狸眼笑,“若到千邶,说是金屋藏娇,也是你谢意会做的好事。”
蒋霁垂眸看向谢意,谢意无辜得很,连忙摆手摇头。
“那都多久的事儿啦!”于淮舟笑着抬扇指向山脚,换了个话题,“那边!一整片花海,离这千邶镇的繁华地界有一段距离,也不算远,这样不闹人,出门便能见人见花,妙极了。”
“的确有花香。”殷渔颔首接话,望向于淮舟所指那处,“山顶还住人?”
“自然住人。”于淮舟等着赵九开院门,与殷渔搭着话,“住的还不是常人。”
“住的何人?”殷渔牵着于淮舟的手,将他往院门边带着,“那般大的院落,难道是商贾之家?”
“不是。”于淮舟眯着狐狸眼转头看向谢意,面上带着坏笑,“自然是此地知县的府邸,尤知县。”
这尤知县三个字,被这小霸王咬的重,狐狸眼还有意无意瞧了一眼蒋霁,叫谢意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尤知县?”孤清的声音带着些疑惑,丹凤眸看向那同样蹙眉的白衣道士,蒋霁开口问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