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院门口,段涛涛急忙几步赶这兴奋到像一匹小马驹狂奔似的游桉,正好对上站在屋门口的烛秋渡的视线。
“秋渡。”段涛涛笑着朝烛秋渡颔首,扯了扯游桉的袖子。
“切。”游桉瞥了烛秋渡一眼,一副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
“桉桉,涛涛。”谢意牵着烛秋渡跨过门槛,朝院内松树下那两个小人打着招呼,这一条长廊上屋门都被打开,其余众人也都来到门外。
“谢意哥,咱们走吧!”游桉跑到长廊上拉着才出了门的于淮舟的手,几步跑到谢意身边亦将他拉住,兴奋到将自己双臂朝上举到头顶,“咱们今夜在葳蕤台烤肉吃!”
客房再朝前,便是一个雕花拱门,拱门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石虎端坐,门上一块镶金红木匾上写着‘葳蕤台’三个大字。
这葳蕤台是个府内花园,修的精心,其中竹树交加,亭台轩敞,春花争相开放。
花园中间围了一个抬头可见星满苍穹的空地,有一个极大的被河灯与水池围绕石台,想来是作平时赏花喝茶之用的。
谢意牵着烛秋渡走在众人之后,他身后还跟着那洗了把脸清醒不少的卷毛蛇妖,这蛇妖前几日积劳,今夜便瞌睡,瞧着兴致不高。
众人绕过几段充盈着花香、被树木簇拥着的灰石小径,嗅到了烤肉的香气。
“殷圣主,淮舟。”游槐见众人到来,将手中旋棍交给身旁躬着身的元宵,朝于淮舟点头后,躬身拱手对殷渔见礼。
“这般唤他生分了,你唤他殷兄长便是吧。”于淮舟抬手虚扶游槐,等后者招呼身后几人。
于淮舟拉着殷渔提着自己衣摆几步走到石台上,瞧了一眼架子上被元宵翻转的烤肉:“哎呀,烤全羊啊,我说怎么那么香呢,元宵,叫我来玩玩。”
于淮舟转着旋棍,全羊表皮已然结出一层淡金黄色的薄壳,瞧着表皮发干了,元宵给全羊刷了油,又在架子底加了一些炭火。
谢意几人在石台上的石凳上落了座,石凳上垫了方形八角花纹垫,与石桌的桌布作配,别有一番风情滋味。
泾县这边用餐似乎不喜高桌高凳,不论是客房还是如今这石桌,都是高处人膝盖上一点儿,坐在地垫上或是矮石凳上,盘腿而坐,这般进食倒是显得亲近。
今夜除了烤全羊,桌上还摆放了葫芦鸡、槽肉、肘花、烤好的肥瘦相间、层次分明的五花肉、羊腰、鸡腿、鸡翅还有猪蹄以及各类烤制蔬菜,一旁配了合吃的白馍和软饼。
因为今日有道士在场,所以桌上不见牛肉,夜里不喝奶茶,备了羊奶酒和果酒,还有给小儿喝的清火的甘草凉水。
这边的口味重些,烧烤自然是和辣子红油最配,体谅谢意和殷渔的口味,每道菜上都只是少放了些添些香气。
游槐端起奶酒,敬了众人一圈,都是熟人,没人见外,等到烤全羊从金黄变成枣红,用小刀将肉厚的部位划开,红油和料粉一刷一撒,再烤上一盏茶的时间,便被分成小块上了桌。
羊肉外皮酥脆、内肉鲜嫩多汁,肉香浓郁鲜美,料粉和红油不抢肉香,一切恰到好处。
填了肚子,众人进食速度放缓了些。
游槐是个话少又容易冷场的,游桉性子热闹,一本正经说了不少他与段涛涛上学和习武被师父和先生罚错的事,为自己打抱不平,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烤肉和奶酒的味道极好,众人吃吃笑笑,最后只剩下阿蟒和几个小子在吃,其余众人停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