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荷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虽然梦见了许多东西,但是醒来后记得清清楚楚。
一开始梦里都是一些不连贯的片段。
有巨大的月亮,就那么近距离地挂在天边。
好像伸手就能触碰到。
还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树。
树身亭亭如盖,投下一片阴影。
树影笼罩下,她模模糊糊看到几个身穿奇怪衣服的女人在跳舞。
看到女人们跳舞的时候,安荷耳边不由响起了某种声音。
叮叮当当的声音很悦耳,有奇妙的旋律,还有一股古老的气息。
(这,就是音乐啊......)
她没有听过音乐。
末日后十年间出生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音乐。
她只在大脑资料库中看到过所谓的音乐。
为了躲避丧尸,大部分的幸存者已经移居地下城。
除了像她这样被国家选中,接受定向培养的人,更多的普通人类只是为了活着。
没有娱乐,没有消遣,只有生存与拼命地工作。
安荷沉醉于那清扬悠远的音乐,下一瞬又回到了重生前的上一世。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记忆不是从接受任务,坐上飞船出发开始。
而是在一片浑浊的液体里。
(这里是休眠舱的营养液?)
安荷疑惑地晃动四肢。
发现可以动。
一抬手,自己的手竟然变得非常小,小到她感到可怕。
慌乱中她还吞了一口那浑浊的液体。
但很快她就明白自己在哪里了。
因为她再次看到了妈妈。
在她的芯片记忆库里保存的有妈妈的影像。
和眼前的妈妈一模一样。
她变成了刚出生的婴儿。
这突如其来的画面让她意识到,这是自己婴儿时期的记忆。
这些都是芯片记忆库里没有的。
梦里,她被一个穿着军装的人抱着走进了蛋壳车,妈妈和两个姐姐,还有哥哥就这么站在路口,远远望着她离去。
安荷的妈妈原本是和丈夫、孩子一起逃进地下城的。
但是在一次开采矿洞的工作中,丈夫因为矿洞坍塌被砸死了。
国家虽然后来也做了赔偿,但是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仍然很艰难。
末日后生存下来的女性本身就少于男性,就造成了男女比例更大的差距化。
于是女性为了生存,往往会依附社区中的男性生存。
那些不愿意依附别人的女性,处境就更加艰难。
安荷的妈妈担心自己如果跟随某个男人,就要看对方的脸色生活。
也担心自己的孩子会被男人虐待。
尤其是安荷的两个姐姐,已经长到了十几岁。
有时候听周围人闲聊,就有带女孩的女人依附了男人,孩子被男人侮辱的事。
于是她拒绝了周围男人的“邀请”,一直很努力地带着孩子生活
幸运的是,她被社区照顾,继承了丈夫的工作。
高风险的工作,薪水也可观,起码能让孩子们不饿着肚子。
可是没有男人的适婚适孕女性,在男多女少的社区简直就是一块散发香气的肥肉。
一天晚上她下班后,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家的路上,被人迷晕了。
后来虽然警察也抓到了那个人,也判了刑,但是让安荷妈妈担心的事也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