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折腰事权贵也不是件容易事。
煮出奶白鱼汤的关键在于煎鱼,需得保证鱼皮不破,焦黄微脆,才能下开水煮汤。
光煎鱼这一项,她就败了十几条鱼。
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是败,反正最后鱼都被月桐、晚芳、陈婶和她家小孙子吃了,也没浪费。
慕念白自己没吃,她怕腥。
屡次尝试下,月桐终于受不住了,“小姐,要不您还是让陈婶代劳吧,再这么喝下去,我怕是一辈子都不想喝鱼汤了。”
慕念白不听劝,“你要相信你家小姐,但凡她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小姐,不是我不相信您,是我的胃它只有这么大。”
慕念白怕她真的被撑坏了,“要不……你去把张叔张婶喊过来?”
陈婶家像过年一样热闹,连慕夫人都赶来喝女儿做的鱼汤。
鱼汤虽欠缺火候,慕夫人却喝得有滋有味,她以为自家闺女终于开窍,要开始走贤妻良母的路子。
如此勤奋练习四天后,慕念白终于煮出了奶白的鱼汤,鲜咸相宜。
唯一的遗憾是,父亲接连几日都未能归家,说是太仆寺那边要整理往年的公文。
慕念白心说:为了几个公文就错过她这么好的手艺,不值当啊。
不过看在父亲这么辛苦养家的份儿上,她决定等他休沐时,再重新露一手。
送鱼汤到栖迟那日,慕念白特地穿了件荔枝红妆花缎织彩百花飞碟锦衣,梳上?髻,发戴满冠。
月桐好奇地问:“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值得您又是亲手做鱼汤,又是盛装打扮的上门呀?”
慕念白神采飞扬,“是个独一无二的人。”
还没等涂完口脂,她就催促月桐:“快去把锅里的鱼汤盛起来,拿食盒装好。”
“知道啦。”
月桐掩唇偷笑,小姐为了让那人能喝到热乎的鱼汤,一直将汤煨在灶上,临到要出发才许盛出来,真可谓用心颇深。
“我送完鱼汤就回,锅里剩下的汤你给我留着,等我回来了再给我爹送些。”
慕念白独自提着食盒出了门,街上不知何时多了些身着布面甲的士兵。
就是那么巧,刚好有辆马车停在她跟前。
“师傅,韶华街附近的栖迟,你会走吗?”她问。
乌篷车内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掀开了车帘,车内光线暗,她看不清楚是什么人,只听那人问:“是慕汝旬之女慕念白吗?”
慕念白心中“咯噔”一下,“可是我父亲有什么事?”
那人递出一道腰牌,“奉大理寺宋大人之命,请慕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慕念白这才发现那马夫身上都挂着佩刀,四周身穿布面甲的士兵也不时朝这边张望,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她怀疑此时自己如果大叫一声,会不会被一刀封喉。
大理寺有个沈淮序,应当会把她被抓的消息告诉晏小殿下吧。
盯着手上的食盒又看了几眼,可惜了,今日这汤注定送不到他跟前。
慕念白随意把食盒扔在地上,“好,我跟你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