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朝云拿衣袖擦脸,心虚道:“啊,我……我恰巧来这儿帮我哥拿货。”
怕她不信,她又补充道:“你也知道,我哥不在朝为官,只能自己做些小生意来养家。”
“噢,原来如此。”
火势渐渐被扑灭,望着淅淅沥沥的仓库,面目全非的胭脂散落各处,慕念白只觉一颗心好似遁入空门那般空,脑袋里什么想法也没有。
这一刻,她像是一个旁观者,没有伤痛,没有绝望,有的只剩麻木。
祝朝云见她这副模样,犹豫片刻提议道:“这一折腾天色也晚了,你衣裳都烧坏了,不如随我去我家洗漱歇息,明日再回家,以免家中人担忧。”
慕念白点了点头,行尸走肉般地跟随元英县主去了丞相府。
待把一切安排妥当,已至半夜,祝朝云打着哈欠准备回房睡觉。
“你跟我来。”——身后的声音吓得她一激灵,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同哥哥往书房走去。
“说说吧,怎么回事?”祝凌云坐在椅子上的姿态,比她父亲都还要严肃。
祝朝云则像个受审的犯人站在一旁,撇嘴不满道:“没什么事,不过是带了个朋友回来住。”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听我说话。”他声音不大,却有种不怒自威的震慑感,令人心虚。
祝朝云确实偷听了哥哥对底下人的吩咐,否则她也不能那么及时赶过去救人。
她虽从小到大惧怕哥哥的权威,但此刻嘴比心硬,“我就是听了,也带人去救人了,你看着办吧!”
见哥哥被气噎得无话可说,她鼓起勇气道:“我看不惯你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弱女子,也瞧不起你做的那些事!”
祝凌云气极反笑,冷冷道:“你继续。”
“人家一姑娘家碍着你什么事了,更何况你不是和燕小公爷交好么,便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该对他的心上人客气三分……”
“你以为她是燕煦尧的心上人?”他打断她。
“是啊,不……不是么……”她之前和小殿下逛街的时候,遇到过燕小公爷同慕姑娘一起,后来又听许多人说起燕小公爷待她不一般,但哥哥冷嘲的目光,还是让她有些不确定。
“我的傻妹妹,你对晏之初那般上心,怎么不查清楚他平日都和什么人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她不可置信,连音调也提高了三分,“你是说……她和小殿下?”
难怪小殿下这一两年来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她还当他是不开窍,没想到竟是心有他人,而她还被蒙在鼓里。
合着她费劲巴拉救了自己的情敌!
“原本你好好在家待着,不久就能如愿嫁给自己的心上人,你非得掺和进这趟浑水,还试图来教训我。”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如愿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她不懂。
“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祝凌云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而后紧紧盯着她,无奈道,“你若闲得无聊,大可在家多绣些花,别成日只知道跟在晏之初屁股后头,丢我祝家的脸。”
“你!”祝朝云气得说不出话。
“还有,我做什么事连父亲都不曾过问,更无须向你汇报,你若再敢掺和其中,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