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台上的水壶呜呜的开着,那时胡导的家中的烧水器还没有自动断电功能。
房间里的原本都在沉默的三个人,现在都被这水壶的声音吸引。
三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烧开的水壶,房间里也只剩下水壶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胡导才终于关掉炉子,将这刚刚烧开的水,倒入茶壶里,再给三个人没人倒上一杯茶。这才开口道,“人生就像这杯茶,要经过制茶人反复的火烤,再送到喝茶人这里经过反复的沸水冲泡,最后才能苦涩之后,品出那么一点点回甘的甜味来。”
李自强心道,我当项目经理那段时间就是天天搁办公室里和参建各方不停的喝茶,没开口说同意而选择绕弯子的就是不同意,开口就提困难的是想谈条件等等。现在这情况估计胡导是要拒绝自己了。
“胡导,我明白艺术家,总是有一些浪漫主义情怀和理想主义情怀,可是现实并不是这样的。”
“可是,如果没有浪漫主义情怀,那还能叫艺术家么。”
“胡导,在你心中所想的茶,在残酷的现实中可能是一坨答案。”
“强哥,你怎么能这样和干爹说话。”
李自强现在虽然心中难过,可是他知道如果,不能以醍醐灌顶的方式给胡导当头一棒,可能就要永远的失去胡导了。
“小培,你不要着急,你让阿强他接着说下去。”
“如果,我们失去了最后的阵地,其痛苦的程度不亚于鸦片战争的失败。现在观众看到一部比较烂的电影,观众会觉得这电影烂的好似一坨答辩。而当我们失去了话语权之后,思维因被饲养而变得麻木,会觉得一坨答辩是好,会对端上来的那一坨答辩赞不绝口。会对你端上来的那一杯茶,则觉得是烂的好似一坨答辩。”
“不,阿强我不觉得这样黑白颠倒的世界真的会降临。”
“那行吧,我知道我所说的对您来说可能是比较激进了。我能理解您的心情。”
“阿强,我只是想要离开这里按照我的想法去追求我想要的东西。”
“那么,胡导,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你说。”
“如果,有一天我可以为您提供追求艺术的机会,您愿意回来么。”
“七年之后么,你和邵氏还有七年的合同。”
“七年可以发生很多事的。”
“我很想说那就七年之后再说吧,不过对你我无法说出这样的话。”
“那么您的回答是。”
“可以”
双方都在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坚毅。
虽然没能挽回胡导,但是起码守住了一线希望。
告别了胡导出门的李自强和郑培走在马路边上。
郑培看了看站在原地并不想动的李自强,也停下了脚步。
李自强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感觉晚风吹的有点凉,这才发现是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我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你自己觉得呢。”
“嗯,我觉得是有点过分了。”
“知道反省就好,我知道干爹决定离开大家心里都不好过可是你说话也太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