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妮愣了一下。

“我觉得我是爱上你了。”

“从什么时候呢？”乔薇妮探过头来，眼睛里写满了探求和灿烂。

“快要被昆古尼尔击中的时候，我觉得死了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大的遗憾，因为我原本在哀悼之夏事件里，就应该死在卡塞尔庄园。”

这是乔薇妮第一次听张伟讲他失落的那段过去。

几乎世间所有人都忘记了，那一天，有一个收尸人从废墟里把狮心会的尸体一具一具地刨出来。

“当时我在想，如果我死了，好像也没有特别大的影响，因为按照世人的观念，我早就死在了半岛的战场。

“张炽生和张风间有鬼雀照顾，张梨衣也很乖巧懂事，苏爸苏妈会很好地抚养她。

“大地与山一脉的龙族，本就应该为他们的君主赴死。

“可是你不应该死在这里，是我把你从雪原带出来的，我们立志要驱逐奥丁，这个理想才刚刚起步而已。”

顿了顿，张伟继续说：“回过头来的时候，我想，我好像没办法想象没有你在的日子。

“我觉得如果能和一个人花很多时间在一些平淡琐事上面，那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每个人在生活中都会遇到一个人，然后爱上她。有些人在合适的时间相遇，就像春天的花朵，所以一切都是美好的。相爱，订婚，结婚，住在一起。”

感情这种东西十分玄乎，它可能是长久的相处，可能是某个惊心动魄的瞬间。

从那个时刻以后的每一天开始，你都觉得非她不可，没她不行。

1993年11月，张伟和乔薇妮结婚。

婚礼在滨海市的丽晶大酒店举办，邀请了在滨海熟悉的邻居，张伟在有关部门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老战友，鬼雀，乔薇妮的家人，阿塔兰忒、斯库尔、哈提三个地龙代表。

在双方都不知道彼此底细的时候，这顿饭吃得十分愉快。

之后，有关部门将滨海市青少年宫改组为闽州分部，成员白天上班，教琴棋书画武术，晚上执行各种任务。

张伟的身份识别是有关部门部长直属对龙类行动小组，简称龙组，除了执行任务完后跟张日山唠唠嗑，没有其他的隶属关系。

并且，有关部门也给秘党发了一封说明信，表示你们失踪的S级专员乔薇妮自愿加入我部，你们把档案什么的都转过来就行。

此时正是秘党内部分裂后的衰弱期，加之躲在秘党背后的奥丁刚在古潼京大败，这事儿也就这样过去了。

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深夜，跟老婆温存一阵后出门，把一个走私军火的混血种团伙端掉。

自从有了言灵.刹那，他觉得生活都变得美好了许多。挥刀砍断那些人的手脚，用集装箱装了，加急空运到青少年宫的楼顶，交接给负责后续审问和关押流程的专员。

整个过程，砍人一分钟，花在路上的时间五分钟。

完事后，他可以回到家里抱着软乎乎香喷喷的老婆睡一觉。

六点时起床，到地下室去待一个小时，构思新的炼金产品。

起点，保存文档，然后出门买早餐。拎着热腾腾的早餐走过渐渐醒来的街道。

回到家挖两勺抹茶冰淇淋到杯子里解冻，牛奶煮热后倒进去，得到一杯味道趋于完美的抹茶拿铁。一顿早餐，正式完成。

年末，给张日山发个请假外加提前拜年的短信，然后带着一家子去魔都玩。

小耶梦加得——如今她的人类名字叫夏弥，姓张，张夏弥——已经学会走路，跑得贼快，张梨衣则喜欢待在张伟头上，用瑰丽的红色眸子打量那些新与旧的建筑。

那些壮丽的红砖房子靠得这么紧站得那么高，把天空都遮蔽。

黄浦江上的船开得很慢，不知不觉却已远去。

乔薇妮说这里的店铺都堂皇富丽，是蒙着历史滤镜的陈旧和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