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另一条通道,比方才下来的台阶更宽一些。奇怪的是,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四周却无青苔,空气里也没有明显的霉味,倒是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奇怪的味道。
宁国公府与东宫并无交情,宁修远本人和李裕齐也没有交情,此刻已至深夜,宁修远找不到任何理由“登门拜访”。若是夜探……这东宫到底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地方,有个胆大包天的带着人进去了,若是自己再一搅和,难免打草惊蛇。
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朝云不可能被关在这里,但既然来了,总要进去一探究竟才是。姬无盐将手中蜡烛搁在桌上,就着昏黄的光晕推开那衣柜,低头间目光却是倏地狠狠一颤!
衣柜之下,尘土更厚几层,层层的尘土之间却躺着一只镯子。
姬无盐有些失望,正准备折返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衣柜并没有靠着墙壁,还有一段看起来突兀的距离,弯腰看去,竟是一道矮门……这其后,别有洞天?
门上挂着一把已经生锈的铜锁,铜锁很小,轻易便可毁去,大抵也就只能防一防被藏在此处的“阿娇”们了。
姬无盐不敢想象,以至于这枚镯子此刻在她眼中就似洪水猛兽般可怕,她挣扎良久,到底是弯腰捡起,却只是很快地揣进怀里,连上面的灰尘都顾不得擦一擦,更不敢低头看一眼就近乎于狼狈地推开了那扇矮门。
方才还带着几分戏谑调侃“太子殿下玩得花”的心情荡然无存,金屋藏娇的“阿娇们”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那个人。
上官鸢有一只一模一样的镯子。
她死死盯着那只镯子,连呼吸都压着。
她害怕上官鸢就是那个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的女子。
姬无盐一边咬着后牙槽,一边举着蜡烛打量矮门之后的天地。
姬无盐眉梢微拧,心头悬着,方才有些纳闷的疑惑隐约间得到了答案……李裕齐兴师动众修建了这么一处地下暗室,自然不可能只是用来暗牢藏娇,想必接下来看到的,才是东宫最大的秘密。
数年前,上官鸢得了一只暖白玉镯,她极喜欢这镯子,去哪里都戴着,却于某次郊游时不慎磕坏,断了一小截。她不舍丢弃,便找了能工巧匠修复,于那断裂处镶嵌了一截金子,并在镯子内侧刻了一个小小的“鸢”字。
他便想着只在东宫外墙守着,若是里头没有动静,自是一切稳妥,若是……那这东宫,便也不得不闯一下了。
谁知马车停下没多久,就有人缩着脖子过来了,一边点着头哈着腰,甚是伏低做小,一边搓着手,一副做了亏心事不想来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的模样,掀着眼皮子看了眼席安,咧了咧嘴,嘿嘿笑着,问道,“主、主子在里头呢?”
是席玉。
鉴于自家主子方才在姬家受到的指责,这会儿席安连个好脸色都不想给这个拖后腿的家伙,翻了个白眼,想着数落几句,到底是咽了回去,正事要紧。正欲禀报,宁修远已经掀开了车帘,“你怎么在这里?无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