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次他当真是冤枉了对方。
席玉一边驾着马车心急如焚地往回赶,一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事情发生在姬无盐离开没多久,太子亲信桑吉登门要求见姬无盐,门房小厮如实回话,只说姑娘不在府中。桑吉便问可有主事之人在?念着姬家往日和东宫之间的关系,小厮只说主子们都不在府上。事实也的确如此,彼时府上只有老夫人和沈姑娘在,委实不是能和桑吉来回扯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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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吉闻言,也没说什么,只点头表示知道了,说了句“那我待会儿再来。”就离开了——这些事都是席玉从门房那里打听来的。
至此都没有什么问题,东宫和姬家本来就关系紧张,桑吉落在姑娘身上的那一剑至今为止他们仍然都记着,对桑吉的态度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连姬无盐听着都兀自颔首。只是很显然,还有后续。
“之后呢?”她问。
席玉顿了顿,明显有些迟疑,声音微沉却又清晰,“大抵也就是一炷香之前,桑吉又来了。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来了许四娘……”
姬无盐心头一紧,就听白行在边上咬着牙破口骂道,“这厮当真是脸皮子都不要了!卞相这老东西都没这么难看的吃相,出来个小的还不如那老的!”
“可不。”姬无盐扯了扯嘴角,再没下文,吃沉着脸色指尖轻叩马车车窗,一下,又一下,于沉默的马车里异常清晰。
白行努努嘴,冲着姬无盐包扎得不甚好看的那只手,“车里有药没,趁着还没到,我给你上药?”
席玉倏地回头看来,紧张问道,“姑娘受伤了?”
姬无盐晃了晃那只手,道“没事,小伤罢了”,想了想又冷笑,“兴许还得打上一架,之后再上。”混不吝的样子,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果断。
……
门前积雪未化,临近中午的阳光无遮无拦地洒下来,亮得晃眼。
桑吉持剑抵着许四娘的脖子站在台阶之下,往日里行事果决的女子此刻被人禁锢于身前竟是莫名有几分娇小,精神倒是还好,只看起来很是清瘦,显然这阵子在大理寺里面过得不大好。
沈洛歆于台阶之上,好几次彳亍着想要下去,都被桑吉喝止。一旁是拄着拐杖脊背笔直的老夫人,招招手,唤道,“丫头,回来。他既是来寻无盐的,想来是东宫有事相商。在此之前,他可不敢伤了四娘半根头发丝儿!”
这话既是说给沈洛歆的,也是说给桑吉的,言语冷沉掷地有声,姬家家主的气势并不因为年迈而有丝毫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