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概,也真的只是看起来,毕竟这可是连主子都觉得头疼无解的问题。
……
庆山心底的腹诽宁修远不知道,但他也的确真的只是看起来从容罢()
了……
他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慌过。
从门口到姬无盐的院子,不长不短的距离,他却走得比平日慢上许多,第一次觉得,这条路还是短了些。院门开着,院中无人,一眼看去只有寝屋里点了一盏蜡烛,屋门紧闭,窗户倒是开了一条缝,小丫头坐在窗边,半截影子打在窗户纸上,低着眉眼,像是在看书。
也是在等人。
很明显,是在等自己。宁修远低着头轻叹,但仍然庆幸自己还是过来了,不然这丫头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辰去……他摆摆手,让席安留在门外,自己提了提下摆,跨进了门槛,又稳着看起来并无异常的脚步走过去,状似无意地开口唤道,“宁宁,夜深了。不是让你早些歇息的?”
说完这话,他已经走上台阶,穿过走廊,拂袖间来到窗前,眉眼温和如旧。
只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攥得紧紧的,似乎只有这般用力,才能维持面上的云淡风轻。
姬无盐搁下手中一晚上都没翻过一页的书偏头看去,安安静静的眸子,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半晌扯了扯嘴角,极轻极浅的笑,说道,“洛歆醒了。”
宁修远点点头,轻声说道,“嗯,有陈老在,我便猜到了不会有事的。”
“嗯……”姬无盐又说,“可她醒了不过半盏茶,还没说上话,就又睡着了。”
“许是太累了。没事的。”
一个不曾明说,一个佯装不懂,两个人互相拉扯着,谁也不愿第一个捅破那层窗户纸,谁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窗户纸后面的那个人。
月色如银光乍泻,零星的雪花在空中飘飘洒洒,隔着窗户的两个人,一个捧着书坐着仰面看来,一个背手站着低眉俯视,各自揣着自己的算盘,内心忐忑揣测,面上波澜不惊。
半晌,姬无盐轻轻叹了口气,提前打破此刻刻意营造出来的平和。她说,“不是太累……是中毒了。就李晏先中的那个毒。”
宁修远没说话,半晌,低低“嗯”了声,“幸好……解药的方子已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