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窃窃私语的声音，让那个男孩抬起了头，随着他的抬头，画面也变成了男孩的视角。

只见在视角当中，老师，同学，一个个捂着鼻子，用厌恶、嫌弃、恶心的目光盯着他。

那稀稀疏疏的零言碎语，无时无刻不在张说着眼前男孩的恶心。

一个个看起来才六七岁左右的孩童，说出了最直接，最纯粹，最具有表达的话。

可是，正是这样的话语，跨度了这个世界上最纯粹，最恶毒的利剑，扎向了男孩。

陈浩仁心有感受的感受着内心的痛苦，明明不是他的，此刻却亦有同工之处。

“不明白吧，为什么肮脏的老鼠从不离开人类！”奇怪的声音再一次，随着记忆的转换出现，好像是设定好的程序，没有感情。

“啊！你身上的味道太大了，滚开啊！”

“快回家去，能不能不要出现？”

“你是为了打包学校食堂免费的饭才来的吧？”

“就不能呆在家里买点东西吃吗？不要来了，真恶心！”

操场上，揉捏成球的泥土，被一个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学生扔出，砸在男孩的身上，但他那本来就不干净的衣服，再染上了几分肮脏。

“你们一定不知道吧，”

记忆碎片再一次转换，这一次是一个回家的路。

男孩推开家门，那是一扇生锈的铁门，看起来随时都会倒塌。

铁门中，一个面容憔悴，脸颊凹陷，眼神无神的男人正举着一个塑料水桶往这旁边凑去，看着男孩回来，他那憔悴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你回来了呀？有吃的吗？”

男人的身后，是无数的塑料水桶以及无数的垃圾，肮脏的汁水从那垃圾堆的下方流出，将整个家染上了臭气熏天的臭味。

“令人作呕的苍蝇为什么会嗡嗡叫。”

画面再一次转换，这一次，不再是男孩，语言是变成了少年。

大约是14，15岁左右，他被堵在了巷子里面，身上穿着老旧的校服。

身上似乎依旧有着那样的臭味，面前是几个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富家子弟。

领头的那个富家子弟搂着一个女孩，使劲的踹了一脚男孩，男孩在肮脏的臭水沟里面滚了几圈，身上的校服湿了起来，他眼神怯弱的又夹杂着凶狠的看着眼前的几人。

他不敢反抗，也没办法反抗。

眼前的几人都是校园里面名列前茅的富家子弟，因为无聊，因为他够奇特，所以才找上他的。

“哈哈哈，看到没，看到没，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像是一只老鼠，还挺搭配这个巷子的。”领头的那个富家子弟一脚踩在了少年的头上，狠狠的碾了几脚，将他的头又踩进了水中。

闻着水中的臭味，男孩的眼神越加凶狠，他想奋力抵抗。

但是，常年营养不良的身躯，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几个尊荣华贵的少爷？

不出意外，他被打了一顿，脸都肿了，几乎半张脸都躺在水中的倒在了地上，眼神无神的盯着不远处的电线，逐渐露出了几分绝望。

过了好久，似乎是他的身体才反应过来，又似乎是他下定了决心，他颤抖的从地上爬起，晨晨静静的走向了远处的电线，踩在垃圾桶上，将电线绕了个圈，绑在脖子上，眼眸中露出绝望的准备跳下。

但是在这一刻，就在他要跳下去的前一秒钟，一个充满蛊惑又夹杂着兴奋的声音在耳畔传出：

“要不要，与我玩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