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哈不再嘻哈，似乎是冷了脸，赵灿也不再笑着，转用一种平静的目光看着他。

他还是不太喜欢那张仿佛是仿制品一般的面具，但已经对嘻哈没有了所谓的讨厌。

“哈，”赵灿喘了口气，“你的嘴被封上了，你是怎么说话的？”

他能感觉到，嘻哈确实是说话了，而并非是那种单纯的用精神力连接了他。

嘻哈也如实的回答了：“一种类似于腹语的巧妙用法罢了，你要学吗？那你可能没有机会去学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而赵灿也没有什么意外。

这只是单纯的暴风雨前的平静，也单纯的只是嘻哈给予赵灿的一点点仁慈。

临死之前，给眼前这个有些同病相怜的男孩说一说解释解释，其实也没有什么。

嘻哈也是难得的碰到了一个有些较为喜爱的“同胞”。

他忍不住问道：“要不，你也与恶魔签订吧？跟在我的身后，跟我回组织，这样，我保你不死！”

他太孤独了，就算手底下有那么多人听从他的话，阿谀奉承，但他还是想找一个“同胞”。

他天生就是出生在黑暗里的，从小开始，就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哪怕可以看得见那触手而得的光明，可内心的黑暗总是没办法平静。

甚至那些同村小孩都说他是哑巴，不过好在，那个时候他听不见那些恶毒的话语。

但现在为止，自从与感知恶魔签订了契约之后，他又回到了黑暗之中，不仅仅是听觉，就连味觉，视觉，嗅觉，都一同消失。

他彻底的失去了一切，至少对他来讲，这就是一切。

赵灿往后踉跄的退了几步，手下意识的往后伸出想要扶住什么，却摸了个空，倒在了地上，被打穿的腹部还流着血，他已经快要没有力气了，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难受，仿佛下一秒就要没了。

他缓缓抬起头，迎上一张充满笑意的面具，咳嗽了几下，口水夹杂着鲜血一片吐出：

“我果然……还是挺讨厌你这张面具的。”他喘着气说出这句话。

“至于跟恶魔签订契约，跟你走……”他忽然笑了一下，随即变得严肃起来，“你觉得可能吗？”

“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赵灿支撑着自己想要把自己撑起来，但是还是倒了下去，“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将自己的身心交给恶魔的，也不可能背叛那些对我好的，帮助我的人，现至是这个国家。”

就算还剩下最后一口气，赵灿也依旧硬着嘴，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与恶魔签订，那完全就是将自己的命交了出去，他不介意将自己的命交出去，但绝对不可能交给恶魔，也觉得不可能交给敌人。

他缓缓掏出了一把左轮，颤抖的将其举起，无力的手指按在扳机上，恐怖的灾厄汇聚于此，随时准备发射。

但……

“啪嗒——”

没有任何意外，嘻哈一脚将他手上的左轮给踢飞了出去，连同着整条手臂一起骨折，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赵灿闷哼一声，他并非是不怕疼，只是不怕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