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挣扎了。”
瞄了一眼他手中的利刃,李德海满是不屑的笑了“你知道老夫的能耐;何必要自其辱?我会尽快让你们结束这一切,朝廷要有全新的面貌,你们活着非但无益,甚至还会阻碍新朝廷的够成。”
“闹了这么久,胜负已分,何必要继续自取其辱?”
轻轻把手搭在侯进山的腕子上,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可是那把颤抖的短刀竟当的一声落在地上,李德海微微淡笑着,扼断了他的咽喉。
在生命最后一刻,侯进山脸上留下的是前所未有的松懈与坦然。
他死了,很干脆,很轻易,甚至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凝视着地上的尸体,皇甫胤安嘴角浮现出一抹怆然的微笑:“看样子,叔叔是在为皇弟,了结一切后患,对吗?”
叔叔这两个字,就像是标枪利刃一样,狠狠刺透了李德海的胸膛。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再听到过这样的称呼,恍惚间他眼前浮现出了皇甫胤安小时候的模样,想想那个时候他就骑在自己的脖子上,用一根树条做刀剑样,嘴里面喊着冲锋陷阵的豪言壮语,耳边仿佛就是鼓噪的雷霆之音。
那个时候,他曾问过皇甫胤安长大后,要做什么。
天真的孩童,给出的回答是那么恳切,为了这个国家,他要奉献自己的生命,对于皇位,他根本不懂那是什么东西,但他却愿意把自己的一切奉献出来,交给父亲,交给国家,甚至交给天下的百姓。
岁月境迁,时光荏苒,白云苍狗变化中,他成了另外一个人,这天下还是过去的天下,人也是过去的人,只可惜现在永远无法触及过去,而过去也终将不复存在。
“胤安殿下,其实想想你小的时候,该是有多可爱。”
“可惜啊,可惜!”
李德海仰天长叹,昏聩的双眼中浮现出一层蒙蒙的水汽:“殿下但愿你下一世。不要再生于帝王家。”
“叔叔,你来吧。”
不知是不是被他方才动情所染,这一刻原本满是肃然的皇甫胤安忽然站起身来,将脖子伸到他的手下:“临行之前能让叔叔亲自来送,也算是我皇甫胤安这一生的造化。”
“殿下……”
莫看李德海方才肃杀凛然,真到了这一刻,他心中也猛然之间多了几分犹豫,虽不会影他最后的抉择,可是心中却偏偏又多了几分无法描述的痛。
“叔叔。”
见李德海此刻这般伤感,皇甫胤安也多了几分莫名:“你不要这个样子,我知道您心里一定是责怪又心疼我,不过事已至此,我没有任何遗憾。”
“但!”
话说到这,皇甫胤安忽然顿了一下,随即他的双眼中多了几分难以描述的光芒:“您在解决这边的事情后,还请叔叔提我给沈安传句话。”
李德海双眉一闪,目光如炬的盯着他。
皇甫胤安低沉轻声的说:“请帮我转达给沈安,他是个好人,也是这样朝廷上不可或缺之人;我大梁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当下的强盛,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我是他的对手,但我也同样佩服他,日后我们就要天人永隔,我皇甫胤安对他的钦佩也只好下一辈子再来讲。”
“千万告诉他,日后必要小心皇甫胤善,我的那位皇弟,绝不似素日中表现的那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