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娶亲大花轿蓝绸作幔,四角悬桃红色彩球,上锈金鱼闹荷花,喜庆热烈。抬轿的四名轿夫肩抗轿杆分作四角,抬着花轿随在锣鼓后绕过拒马,向城门洞走来。
赵显达见那四名轿夫青筋暴起,显得极为吃力,再看那轿子已被压得快要拖到地上,不禁疑心顿起,撇下亲兵径直向那轿子追去:“慢着!”
佳福心中一紧,此时他已走到城门洞里,闻言不得不将马勒停,跳下马来忐忑地等待着。城门官见赵显达走来,也一脸紧张地起身。
赵显达一个箭步窜到花轿前,看了佳福一眼,向轿帘伸出手去。
佳福惊得呆了,挡在轿前张开两臂:“不可!”
赵显达粗鲁地将他小鸡子似的身子拨拉到一边:“看住了。”亲兵两手紧紧抓住他的两臂,佳福拼命挣扎:“那是我没过门的妻子,不得对她无礼!”
赵显达却不管他,伸手抓住轿帘。迎亲队伍中的每个人登时紧张起来,四名轿夫更是哆哆嗦嗦,变了脸色。
城门洞中忽地走出一名中年男子,嘭地将赵显达的腕子抓住:“将军,大好的日子,何必强人所难?”
赵显达一脸愤怒地扭过头,待看清来人的相貌却不由呆住了:“你...”
中年男子看向亲兵:“将新郎官儿放了。”
亲兵征询地看向赵显达,后者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亲兵松开手,佳福跌跌撞撞冲到轿前,惊魂不定地看着赵显达,中年男子走到赵显达一旁,向佳福笑道:“时候不早了,你爹娘等得该着急了。”
佳福如梦方醒,匆匆忙忙上了马,忙不迭地道:“起轿!起轿!”
经此一闹,城门官也不再耽搁,挥手放行。
赵显达看着队伍远去,回过头来问那中年男子:“你不在胡天明身边待着,躲在这里干什么?”
那中年男子恭谨应道:“赵将军,不止我在,胡先生也在。”
“什么?”赵显达皱紧眉头:“你们搞什么鬼,他怎么不出来见我?”
中年男子望着队伍消失的方向:“想必早已经跟上去了吧。”
赵显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他既然看出那花轿有问题,为何还要阻止我?”
中年男子道:“胡先生说了,抓到谷雨并非首要任务,找到小瓶才是关键,因此与其抓谷雨倒不如由他带路帮我们抓到小瓶。谷雨生性多疑,若城外无人拦截他必定生疑。”
赵显达哈地一声笑,表情看起来并不友善:“原来在胡天明的眼中,我是这个用法。”
中年男子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淡淡地道:“都是为老大人办事,分工不同而已。”
赵显达有气没处撒,气恼地看向亲兵:“等什么呢,还不快去找杨达帮忙?”
亲兵吓得一哆嗦,答应一声快步去了。
中年男子好笑地看着赵显达:“还有必要吗?”对于赵显达的抢功意图,中年男子心知肚明,他有必要提醒对方:“将军手下的精兵悍将尽量还是不要进城的好,谷雨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是被他嗅到一丝危机的味道,我们恐怕再难找到小瓶了。”
“我没那么傻,”赵显达脸色阴沉道:“城中已经有我的兵了,丁姚机灵得很,有他和杨达几个,不怕办不成事。”丁姚便是方才那个亲兵。
中年男子笑了笑:“有他们几个保驾护航,何愁大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