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伟与陈周路同岁，只是月份小些。二十五岁还没成家，在村里已是晚婚，眼看就要成为光棍。张大伟进城，就是为了找个活计，攒钱娶妻，延续张家血脉。

陈周路晚上炖了鹅，整栋楼都弥漫着肉香，引得楼上楼下的孩子垂涎欲滴，嚷嚷着要尝尝鹅肉。

彤彤第一次尝鹅肉，吃得满嘴油腻，直到肚子滚圆才罢休，抱着洋娃娃去睡了。

“陈哥，我真的不能再喝了！”见陈周路又要给自己倒酒，张大伟连忙摆手。

“酒量得练，跟我做事喝酒是必须的，你得加油！”陈周路是个酒鬼，搂着张大伟的肩膀，继续劝酒。

酒过三巡，心事便能倾诉。张大伟压抑了一年多的苦楚，此刻得以宣泄。

“陈哥，你知道他们有多狠心吗？！我爹刚走，他们就来灵前逼债，我妈为了尽快还钱，天不亮就下田，她是被他们逼死的，我找到她时，她已经摔到沟底，没了气息……”张大伟借酒壮胆，泪水纵横，痛哭流涕。

倾诉完心事，张大伟疲倦地趴在桌上睡着了。陈周路站在窗边，眼神清明，丝毫没有醉意。他点燃一支烟，张大伟今天来找他，显然已把他当作最后的依靠，这让陈周路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

太阳高挂，陈周路才慢慢醒来。屋里已被打扫干净，彤彤坐在桌旁，喝着稀粥，啃着昨晚的鹅肉残渣。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吃那只鹅呀？”彤彤看见陈周路，小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直勾勾地看着门口的鹅。

“再等等……再等等！”陈周路看着女儿，心中默念，女儿要富养，否则长大了，一盘鹅肉就被拐跑了怎么办。

“陈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张大伟将稀粥放在桌上，心里惦记着他的美丽新娘。

“你知道哪里能大批量制作拖把吗？”陈周路边喝粥边随口问道。

"这手艺简单，连我家村里的老奶奶都会！不过大批量生产我就没辙了。”张大伟笑容满面地回答，摇头不已。

“那咱们一会儿去你老家看看！”陈周路一听，眼睛一亮，手中的早餐顿时失去了滋味。

“三婶，三婶！”陈周路敲响邻居的门，大声呼唤。

三婶打开门，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三婶，帮我照看一下童童，我今天要外出办事！”陈周路咧嘴笑道。

“行，童童进来吧！”三婶让童童进屋，拉住陈周路，悄声说，“小陈，我昨天碰到小李了……”

“我和她已经走到尽头了，过几天就离婚，我们之间不会再有牵扯。”陈周路摆手示意，心里明白李若梅的事比不上赚钱重要，于是接着说，“三婶，能借我你的摩托车吗？”

“骑车小心点！”三婶说着递上摩托车钥匙。

陈周路带上张大伟，迅速消失在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