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如果。

“毁尸灭迹？”

“没有，人家在内地没经销商，没销售网点。”许明远合上笔记本，补充道：“在内地没销售，但市场上却有人家的产品，这很正常。出口不合格被客户打回来便宜点卖，或者生产多了在内地销售，林小慧和玉珍她们没少干。”

韩渝愣了愣，下意识问：“大师兄，你能不能说具体点？”

“找不到也要找！”韩渝深吸口气，强调道：“被害人治疗过蛀牙并且洗过牙，是我们现阶段最有可能查清被害人身份的线索。”

“政委，是不是有进展？”

“这倒是。”

“行。”

“先挂了。”

想到这些，韩渝紧锁着眉头说：“被害人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去大医院看牙的可能性不大，我们要把调查重点放在小诊所和专门给人治疗牙病的江湖牙医上。”

许明远把自己想象成凶手，边像边说道：“杀完人之后一定很害怕，想尽快逃离作案现场，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于是，把尸体扔进长江。凶手很可能就是在江边把人勒死的，把人勒死之后直接把尸体推进江里！”

最有希望查清楚被害人身份的这条线没进展。

“暂时没有。”

“大师兄，你还有发现？”

许明远反问了一句，接着道：“由于市场竞争太激烈和受东南亚金融危机影响，那家香港公司的效益这几年不是很好，给内地服装厂的代工订单不多，在内地的合作企业更少，只有两家。”

“为什么？”韩渝不解地问。

从这句流传甚广的谚语中能看出，老百姓不认为牙疼是病，再加上现在的医院真去不起，如果牙疼首先想到的是去找专门治疗牙疼的江湖牙医，只有迫不得已才会去大医院的牙科门诊治疗。

“不希望尸体被发现，希望尸体被鱼吃了或冲进大海，甚至希望尸体沉入江底不会漂上来，试图以此掩盖犯罪，最终达到逃避我们公安机关惩处的目的。”

许明远看着刚做的电话记录，举着电话道：“接到你的电话，我就帮你人托人请广洲的工商部门查询，结果人家说没这家公司。中午回家吃饭，问张兰有没有听说过那个品牌。

“发现没有，只是想给你提个醒。”

“还真是，我今天刚顾着查被害人治疗过蛀牙和被害人怀有孕这两条线，居然把这么重要的线索搞忘了。”

正头疼，手机又响了，低头一看，原来是远在东广的许明远打来的。

说出来你一定不敢相信，我和小管刚走访询问的这个小诊所竟然开在理发店里。帮人看牙的牙医初中都没毕业，拔牙、装假牙的手艺是祖传的，跟江湖郎中差不多，因为帮人看牙的生意不好，又学了门剪头的手艺，你说这算什么事！”

董向耘油然而生起一股莫名的歉疚，钻进警车，抬头看着刚走访询问过的一家理发店，举着手机说道：“不调查不知道，原来滨江有很多无证经营的牙科诊所，甚至有不少无证行医的牙医。

以前去菜市场或赶集，经常能见到江湖牙医在菜市场或集市摆摊帮人家治疗牙病。

韩渝百思不得其解，由于夜里没睡好，越想头越疼，作为具体组织侦办01.01案的负责人又不能不想，正掐着太阳穴苦思冥想有没有遗漏，分局政委董向耘突然打来电话。

不侦办命案，不知道做刑警多不容易，也很难理解遇上大案要案的刑警压力有多大。

刚刚过去的这一天，董向耘这一组堪称“掘地三尺”，兵分几路走遍了市区各大小医院的牙科门诊和私人开的牙科诊所，结果谁也没见过被害人。

“人家原来在内地有厂，也就是标签上的那家公司。后来发现委托内地服装制造企业代工，比自己开厂生产划算，就把内地的工厂关闭了，内地的公司也注销了。”

“刚联系上，不过是通过香港海关的朋友联系上的，不是通过广洲市工商局。”

“天昇港和我们分局管辖的港区排查了一天，只发现一个人失踪失联，没发现别的可疑。再就是我们正组织力量调查那个失踪失联人员的社会关系，直到这会儿也没发现他与被害人有关联。”

大师兄太给力了，调到东广都能帮上忙。

“等等。”

韩渝定定心神，举起手机问：“大师兄，是不是联系上那家公司了？”

调到走私犯罪侦查系统侦办的都是走私案件。

“这是你第一次侦办命案，想不到很正常。再说不做前期工作，不开展前期调查，你怎么知道被害人很可能是外来人员？”

“不说了，我给你发那两家服装厂地址和联系方式。你先查着，我这几天不是很忙，如果接下来的侦查陷入僵局就给我打电话，我帮你分析分析。”

有师兄就是好！

忙活了一天没任何收获，韩渝刚才真有点心灰意冷。

跟大师兄通完电话，韩渝的精神再次抖擞起来，觉得头都没刚才那么疼了。</div class="con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