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墨忒尔缓缓转过头来，她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时黯淡无光，宛如两汪深不见底的漩涡。

她的声音虚无缥缈，好似穿越了亿万光年才来到李阳耳畔:

"是啊...我正在尝试...创造一个全新的时间。"

"一个不受任何法则约束，由我自己亲手打造的，独立于一切的时间..."

德墨忒尔抬起手掌，在那掌心里凝聚出一个微小的时间虫洞。

李阳从中看到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景象。

无数时间线在其中激烈碰撞，互相交织缠绕，仿佛在重铸一个全新的时间维度。

"你知道吗？这个宇宙中的时间并非是绝对的。"

“我曾以为有了时间权柄，就有了改变过去的机会...”

德墨忒尔喃喃自语：

"但...时间啊，也是烙印在剧本上的一环，不论在过程中有多么灿烂出现多少种无数平行的可能性...都改变不了起点与重点始终唯一的特性。"

"我想要的，是一个真正独立，纯粹而又无所约束的时间之流...这样一来...我就能！"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对于她的目的也无法确定。

她的一切都在漫长到近乎无限的时间中磨损，就连最初的目的也几经消磨殆尽。

但她张了张嘴，还是凭借着依稀一点联系，勉强回忆起了自己的念想：

“我想要...拯救所有我想拯救的人。”

李阳看出她的矛盾与挣扎，在这样做的过程中，她必须不断粉碎和重塑原有的时间线。

虽然不知道远离，但这无疑是一个付出极其沉重代价的过程，难怪她会显得如此疲惫，甚至已经破碎成了这幅样子。

"你明白吗？就算是我，作为已经掌握了时间的女神，也不过只是在这个宇宙的法则下微小的一环。"

德墨忒尔自嘲地笑了笑：

“我亲手策划过无数时间分岔，却最终都会走向同一个既定的归宿。”

“这个宇宙，根本容不下一点儿自由意志的存在...”

“所有的一切都被注定好了...”

“可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我一定...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她猛地挥了挥手，那个小小的时间漩涡顿时暴涨到了惊人的体积，所有的时间线都在其中翻腾着，宛如置身于一片狂怒的时间海洋之中。

那细微的呼救声在虚空中回荡，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重重阻隔，直抵人心。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德墨忒尔究竟来自于哪条时间线上。

但她所经历的一切苦难，显然并非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不知她是尝试过多少遍，才最终选择了一条如此疯狂的道路。

逆天而行，打破既定的结局，闯出自己的未来。

只可惜，这注定是一条艰难万分的道路。

就连已经身为时间女神的她，也早已在这条不归路上遍体鳞伤。

跨越时间长河，前去袭击他的那个德墨忒尔，或许正是不少时间线中被逼疯的她之一。

但也正是那个存在，将其中一份时间权柄交到了李阳手中，得以让他进入到这片空间，与面前的德墨忒尔产生交流。

额这...或许是一场转机。

对双方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