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针落可闻,苏灿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目光紧盯着韩伟霖,以防他暴怒一把掐死肖祺。
肖祺好样的,在气氛如此僵硬的情况下,她还能不闪不避地与韩伟霖对视。
苏灿不知道,肖祺被子下的双手指甲早插进掌心,她整个人提着一口气,生怕一个泄气或是一个心软,让事情变得更糟。
在窒闷的沉默中,肖祺清晰的开口,“是,我打掉了我们俩的孩子,因为想离婚,不想再跟你有所牵扯。”
韩伟霖僵站着,看肖祺的目光无与伦比的冰凉,他沉默许久,忽然上前,在苏灿的紧张中,弯腰坐在肖祺腿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她纤细的脚踝,“还疼不疼?”
他语气堪称温柔,干燥的手指抚过肖祺被咬的伤口。
男人低垂着脑袋,俊美的脸上露出歉意,“对不起,是我没顾及到你。”
他捧起肖祺受伤的腿放在唇边亲了亲,温柔地搁在自己怀中抚着,“让你受伤是我做丈夫的失职,你可以骂我、打我,我都受着,但你不该冲动,不该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私自打掉孩子,但我理解你的胆怯,你只是个刚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你闭嘴!”肖祺听他缓缓地说着这些话,胸腔里不受控制地涌出无尽的酸意,泪意直逼眼眶,他要是再说下去,她可能会绷不住地对着他大哭起来。
她抽回自己的腿,甚至凶恶地踹了他一下,“跟你在一起太累了,而且你比我老这么多,我不想委屈自己成天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韩伟霖像是没听到肖祺的恶言恶语,他平静地看着她发脾气,仿佛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般,眼神包容、体谅。
等她恶声恶气地说完,他才静静开口,“你才刚做完手术,不宜生气,你先好好休息,至于分手、离婚这些,等你身体好了,冷静下来再跟我谈。”
他站起身,深凝一眼肖祺就转身离开。
肖祺死死咬着唇,拿起枕头朝他丢去,但实在身上没什么力气,枕头飞到床尾就掉了下来,“韩伟霖,我现在就要跟你离婚,你别打马虎眼。”
韩伟霖转身接住枕头,眼神晦暗地把枕头放好,“你好好休息。”
他走出病房。
房门一关上,苏灿破大防似的扁了扁嘴,“韩伟霖他真要命了,这么好的男人却要被你抛弃,作孽的绑架犯。”
这会儿肖祺彻底绷不住了,眼泪一个劲地掉,苏灿看她哭得凶,赶忙上前安抚,“别哭,你一哭脸上的死人妆造就花了,小心被人看到真相。”
肖祺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泪,生无可恋地躺到床上,“看他痛苦我心里好难受,他这么好,我却要拿刀子捅他。”
苏灿做了个嘘的手势,“坚持下去,别忘了你为了格格的初衷。”
肖祺吸了吸鼻子,双手偷偷去摸小腹,点了点头。
病房门外,韩伟霖大步走出一段路才停下来,他身后跟着宋响和杨希,杨希这会儿脸色苍白,一脸忐忑。
他们今天一早都计划去银都的,但她偶然在秘书群里看到有人发信息说好像在806军医院看到了总裁夫人在妇产科做人流。
这么大的消息,她纠结一番在进机场时汇报给了总裁。
然后总裁疯了似的赶来这里。
结果……总裁夫人似乎真的做了手术。
“宋助理,我后悔了,总裁的脸色好难看,我不该跟他汇报这件事。”杨希后悔的都快哭了。
宋响递给她一记安抚的眼神,“这么大的事,即使你不说,总裁后面也会知道。”
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最近总裁常驻银都的分公司,换韩松柏和韩松芝管理集团,但两人的能力加起来都不如韩总,导致他们俩天天累成狗,公司不消停,韩家家里还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