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忍受不了身边没有人陪着,也忍受不了独处的无边黑暗。
每天晚上都有噩梦在折磨着她,一闭眼就是她在死亡通知书上签字的场景。
那些想骗她的家产的亲戚,那些讨债的人,那些砸了她的车砸了她的家的人,都会出现在她的梦里,让她害怕。
爸妈还在的时候,这些事从来都不需要她去面对。
可现在,她要一件一件地解决。
她想她的爸爸,也想她的妈妈,可他们回不来了。
她当初跟林玺坤分手,也是觉得他太忙,想换个能总是陪着她的人,可后边的那些,却总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林玺坤看蒋眉儿不说话,来到沙发边,弯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要是困,就回房间睡觉,在沙发上睡会着凉。”
“嗯。”蒋眉儿低声应了 一句。
林玺坤又叮嘱道:“记得这几天伤口不能碰水。”
“好……”
林玺坤走后,蒋眉儿对着门口发了会儿呆,接着就回了房间。
那张父母和她的合照还在床头摆着,她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
然后在床上缩成一团,用被子蒙着头睡了过去。
……
林玺坤回到市局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齐正。
“一峰他们刚才都回去了。”
齐正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在椅子上坐着。
“你怎么没回去?”林玺坤问道。
“我这不是在等你。”齐正拿出了几张打印出来的黑白照片,“这是宁强住的那小宾馆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
“逍遥丸、还有10克高纯冰毒。我刚看了那冰毒,我就没见过那么纯的,不像是小作坊出的,跟实验室合成的都差不多了。”
齐正刚从禁毒支队调过来没几个月,对于毒品的事格外敏感,所以多说了几句。
林玺坤拿过照片看了看,问道:“作案工具搜出来了吗?”
“还没,宁强现在什么也不肯说。”
“我一会儿去看看。”
林玺坤看向自己的办公桌,蹙起了眉,表情略有一些嫌弃,于是拿出了消毒湿巾,开始擦办公桌。
“冰毒的事,我会报告给领导,上面应该会让萧队他们着手调查。”
齐正看着林玺坤把办公桌来回擦了七遍,默默喝了口咖啡。
“坤哥,你有这么严重的洁癖是怎么当的刑警?”
“我没有洁癖。”
林玺坤从小就看不得脏乱的环境和不整齐的东西,能收拾的他都会收拾。
小时候,他觉得家里打扫卫生的阿姨打扫得不干净,会在阿姨打扫完,自己再偷着打扫一遍。
上学时期,他的书和试卷永远不能有折角,桌面也永远是最干净整齐的一个,他做值日生的时候,讲台上的粉笔都会被他按照使用磨损的程度整齐地码好。
刚做警察的那两年,他每次出外勤都要带全程手套,后面时间久了,也就逐渐习惯了,不再像以前一样夸张,现在只是在偶尔郁闷的时候,才会重新冒出来那些症状。
但林玺坤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洁癖。
哪怕他现在又开始擦办公椅,直到扶手亮得都能照人为止,他也坚定地认为是办公椅需要被擦干净。
擦完以后,林玺坤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他对齐正道:“我们现在还需要找到作案工具和张晓丽被摘走的子宫。”
“好。”
齐正闷了一口咖啡,换了个话题,八卦道:“蒋眉儿怎么会在你家?”
“九江君庭着火的那户是她家楼下的住户,她家阳台被烧了一部分,所以暂时在我家。”
齐正问道:“那户到底是怎么着火的?因为溜冰?”
“嗯。”
吸毒的人把吸冰毒叫“溜冰”,冰毒能口服或者混到酒里或者可乐里,但追求更大刺激的吸毒者会注射或者鼻吸。
而鼻吸需要用到一种叫冰壶的透明瓶子,往上面插吸管,点火吸食。
“这玩意儿还真是害人不浅。”齐正叹了口气,“不说这晦气事了,我今天请个假去参加个婚礼,送完礼就回,假条我写好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