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见韩童月手中拿着一沓银票,心中大喜。
然而回头望了望舱室那位贵客,只见他正和几个女子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抓到了哪个,便要吃哪个。
正玩得尽兴,若是此刻将韩童月请上来,势必扫了那位贵客的雅兴。
瞧着那冒着金光的银票,却和自己无缘,只得忍痛割爱,说道:“这位公子爷,今日这艘花船不能让你上来,实在多有得罪,改日你到万花楼来,我阎婆亲自为你安排好的去处。”
话音刚落,只听得舱室里面,那位贵客,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阎婆大惊失色,心想必是那贵客,闻到了胡忠国船上腥臭味,腹中难受。
只见那贵客吐完,登时扯下眼罩,抹了抹嘴巴,只觉身体软绵绵无力,别说吃胭脂红粉了,就算闻一闻异味也是恶心至极。
当即捏着鼻子,屏住呼吸,大骂道:“他妈的,哪个混蛋在船上拉屎了。”
他这一骂,众女都战战兢兢退在一旁,不敢吭声。
阎婆也着实吓了一跳,只瞪了胡忠国一眼,便匆忙赶进舱室。
胡忠国见她来了又走,心想这阎老婆子唱的哪出,有银子不赚,莫非脑子进水了不成。
回头一瞧,只见韩童月脸上无精打采,害怕他改变主意,便笑道:“再等一等吧,也不差这会儿了。”
然而话音刚落,只见那位贵客,踉踉跄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舱室,到了甲板之上。
阎婆紧随其后,忙对胡忠国使眼色,示意他快走。
哪知胡忠国并不会意,只见那贵客到了甲板之上,觉得臭味愈发浓烈,忍不住便往湖中又吐了一团秽物。
那贵客吐完,只觉身体被掏空,十分疲惫。
抬头望了一眼,见一个粗布衣衫,黝黑的老汉,呆呆望着自己,不知所以。
而另一个青衣客,坐在船头,笑眯眯的望着他,似乎在看他的笑话,那贵客登时火冒三丈,大骂道:“是你们两个王八蛋在乱拉屎么!”
韩童月隔着老远,便闻到他身上一股酒味,与他所吐污秽物结合的,浓烈刺鼻的味道。
韩童月心中本就不大畅快,此刻他出言不逊,加之他向来就爱管这些琐事,又从阎婆与胡忠国的对话中,知道此人乃是临安城中权贵。
此刻他借着酒劲,破口大骂,显然仗势欺人,他便更不能撒手不管。
韩童月微微一笑,说道:“你这小子,真有意思,方才明明是你在乱拉,怎么反倒说起我们来了?”。
那贵客呸了一声,骂道:“老子是闻着味儿了,才拉的,你妈的,定然是你这畜生,我饶不了你!”
韩童月心想他明明是吐,自己故意说成拉。
一个是从嘴出,一个是从肛出,他竟然全未察觉,而且还被自己带偏了,实在是醉得不轻。
想到此处,韩童月只觉好笑,调侃道:“怎的你鼻子这样灵,闻着味儿就来了,是肚子饿了么,可惜可惜,鼻子虽灵,速度却是慢了些,吃屎难赶上热乎的。”
胡忠国听了,心想这个姓韩的真是嘴上不积德,竟骂他是狗,忙高声道:“这位公子您误会了,此味是小船上的鱼腥味,跟这位韩公子无关。”
好在那贵客脑袋晕乎乎的,醉意未消,一时间没缓过来。
只猛地晃了晃脑袋,说道:“原来是个臭打渔的,趁小爷没发脾气,赶紧滚得远远地,再让我闻到臭味,你们两个都别想活命。”
胡忠国心想临安城里的豪强甚多,此人不过二十来岁年纪,就这般嚣张跋扈,必定有些来头,只赔笑道:“是是是,小的这就走。”